埃娜落地後立即快步跑了過來,先是有些吃驚的看了歐裏達克一眼,轉而又望向我,突然之間明澈的雙眼立刻變得通紅起來:“阿羽,阿羽……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你受了這麼重的傷,真的……好可憐……”一邊泣憐的說著一邊將小腦袋不顧一切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失聲哭了起來,同時右手閃耀著白光貼到了我的胸前。
從埃娜手心傳來一陣陣熱騰騰的真氣,片刻之間溶遍了我的全身,體內鬱結的真氣和阻塞的脈絡一陣“啪啪”作響,整個人像剛洗了個熱水澡似的,舒服極了。就連剛才被撞斷的肋骨和胸口所受的劍傷也完好如初得無一絲感覺了。
我壓抑住精力充沛得想要大吼一聲的衝動,伸手輕輕的拍著埃娜的小肩,體會著這種劫後餘生重逢的興奮感覺,細聲道:“我這不是好好的站著這裏嗎?……你來了,我就算想死也死不了了。嗬嗬!對麵那老家夥恐怕比我傷得更重呢……對了,老燮他……你……”
埃娜抬起了頭,淚眼婆娑的道:“人家都擔心死了,你還笑?”一低頭,忽然驚叫道:“燮野明怎麼……什麼時候躺在我,我的腳下麵?……死了嗎?”說著急忙從燮野明的腦袋上移開了腳步,彎下身體察看了一會,這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不會吧?埃娜……你剛才可是一路衝過來,再跳到別人的腦袋上的……
我連忙低聲道:“老燮……燮野明沒事吧?……他的事等會再說……你們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找到拉奇特了嗎?”
埃娜點點頭,站起了身體,奇怪的道:“燮野明沒受傷啊?為什麼趟在地上?……但他的腦部好像受過催眠……他過一會就可以醒了。”接著一眨眼睛,低著頭想了想,道:“我們去了很久嗎?……多虧了阿瑤的特異功能,我們才能這麼快在那麼大的煉鋼廠裏找到拉奇特他們的方位。”說著輕輕的一拍胸口,道:“阿羽,你不知道。那個煉鋼廠裏好安靜……嚇死人了……”說著移過頭,在我的嘴唇上輕輕的一點,又轉頭望著背後的山頂道:“這不,他們來了!”
唉!埃娜……這,這就是你給我的獎勵嗎……太少了吧?我,我要是上癮了……怎麼辦?
十餘條人影陸續的從山頂飛落了下來,落地後快步向我們走來。當前一人一身黑色長衣,戴著鐵灰色的麵具,正是久違的拉奇特!
拉奇特伸手緩緩的摘下了麵具,露出一張有些清減的臉,對著後麵一揚手,當即跟隨身旁的一名紫徽立即接過麵具,同時抬手打了個暗號。隻見跟行在後的十餘名紫徽立刻分散開來,迅速的占領了附近的有利地形,極為密切的監視著四處的動靜。可算得上是行動有速。
其中有四名紫徽後退了幾步,將其中的一名背負著銀色長筒形的盒子的紫徽緊緊的圍在了中間,神情舉止之間顯得格外的嚴肅。
墨烈從拉奇特身旁跑了過來,望著地上的燮野明,緊張的道:“阿羽,我,我師兄……他?!”說著“唰”的一聲抽出了長劍,怒目瞪著歐裏達克,一副準備要拚命的架勢。
我嚇得連忙擺擺手,急道:“燮……野明,沒事沒事,他隻是睡著了……你先放下劍!別割著自己的手了!”
“睡,睡著了?”墨烈滿臉的難以置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燮野明,驚訝的道:“我師兄平時雖然……有些不太醒目,但在關鍵的時候,他,他怎麼能……”
我一邊緊張的示意墨烈放下長劍,道:“哦?他,他隻是被揍昏過去了……沒事的。”一邊用腳踩在了燮野明的手上。
拉奇特帶點血絲的雙眼盯著我看了許久,才長長的歎了口氣,沉聲道:“本來你不該來的……太危險了……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我苦笑著搖搖頭,道:“本來我也沒想來的……可,可我最終……還是來了。”現在的我已不是剛進校時的青頭小子了,我能深深體會到拉奇特那一聲長歎的感慨。那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無奈感覺,真的讓人很……鬱悶!
有些事情明知不關己事,可你不能不管;有些問題明知不關己事,可你不能不問;有些爛人明知不關己事,可你不能不揍。如果我真的可以放下這一切,拋棄所有的東西,跟著師兄去天堂島逍遙快活就此一生的話,就不會出現像今天這種我不得不麵對的局麵了。可我自問我放不下,我拋不開我身邊的人和事情,我必須學會一次又一次的如何接受,怎樣解決自己所經曆的這一切,直到自己心力憔悴得某一天吐血而亡。難道這就是“落羽神戀曲”傳人所必須承受的考驗嗎?……還是師兄說得對,我是真的長大了,變成熟了……而且還***是熟透了的那種。
拉奇特輕輕的點點頭,似是體會到了我此時的心境,一笑道:“每個男人的成長都會經曆一些考驗和磨難的。你是‘落羽神戀曲’的傳人,所麵對的困難要更多於平常人千百倍。阿羽,你可要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