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點頭,可仔細一尋思,連忙搖頭道:‘不行不行,要是埃娜出了什麼事情,就算校長不扒了我的皮,我也不敢獨自苟活了……’
唉,我欠埃娜的情也不少了,何況她是一介女流,豈有拉著她一起去送死的道理?換了是老燮那厚臉皮的家夥,若不是他極力反對,我死也要把他拉過去一起玩命啊!
裴教授故作為難道:‘看你們倆這麼婆婆媽媽的,這可如何是好。若等你們決定好了到底去不去,隻怕拉奇特已經一命嗚呼了。不如這樣吧……’
他說著,從口袋裏翻出一枚硬幣來,‘你們就聽天由命如何?若是徽章朝上,你們倆就一起去,反之則都留下來。’
我愕然道:‘若是都留下來,那誰去救人?’
裴教授哈哈笑道:‘那隻好讓老衲不自量力地前去一試了。’
說罷,他已將硬幣高高拋起,待我們仰頭看那硬幣的去向之時,我突覺體內真氣猛然一顫,身體立刻不由自主地一個倒仰向後躍去,正死死拽住我的手的埃娜也跟著驚呼一聲,被我拉得踉蹌兩步。
剛站穩身形,卻發現裴教授已不知去向,就在這時體內真氣又是一陣狂竄,硬生生拽著我向前撲倒在地,詫異中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隻聽得‘叮叮’幾聲連響,硬幣已經掉落在地,細細簌簌地滾了好一陣兒,停在了一塊碎石之後。
直到確定體內的真氣再沒什麼異常舉動了,我這才站起身來,順帶將死也不肯鬆手的埃娜也扶了起來。
‘阿彌陀佛……’隻聽裴教授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道:‘埃娜小姐,老衲已經盡力了,隻可惜沒能幫上你……’
‘教授,你在說什麼?’此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我奇怪地瞅了瞅埃娜。
卻見埃娜一臉死灰地黯然道:‘大師肯幫忙,我就感激不盡了……’
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啥的我,上前撿起那枚硬幣,卻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硬幣,隻是一枚被捏扁了的黑鐵佛珠。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拿著佛珠納悶道:‘裴教授,難道現在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裴教授苦笑一聲道:‘的確是個玩笑,不過我卻不覺得有多好笑。既然你執意要去救人,我倒是願陪你同去,隻是現在還有件事情沒辦,你不妨先走一步,我隨後便去。’
‘教授……哦不,大師,你也要去?’我剛想跟著說出‘那可真是太好了!’可一想到我才說過不讓埃娜去送死的話,如此一來豈不是太厚此薄彼了,便硬生生將後半截話咽回肚內,尷尬著違心道:‘這……這……其實我是欠了某個人的人情,所以不去不行,大師你就不必跟我一起去送死了……’
裴教授歎了口氣,苦笑道:‘你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自然也有。’說罷衝我行了個佛禮,轉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哦?大師又有什麼理由?’我剛竊喜地問完,卻發現身前已是空無一人,不禁抓狂道:‘喂喂!喀斯特在哪兒?!!……’
這這這……裴教授的身法也太快了些吧!怎麼說沒就沒了?連怎麼走的都沒看到!
‘我帶你去吧,羽。’我身旁的埃娜終於鬆開了我的手,低聲歎了口氣,拿出一方手帕,擦拭著我臉上的墨粉道:‘如果坐車的話就太慢了,坐飛機隻怕還沒到那兒就已經被梅凱爾他們察覺了。憑你我的速度,我想半個小時之內應該能夠趕到……’
‘你真的肯帶我去?’我驚訝道:‘你剛才不是還說如果我要去就先殺了你麼?’
‘我……我隻是想嚇嚇你……’埃娜歉聲道:‘剛才我腦子很亂,所以根本沒考慮後果就衝口說了出來……裴教授說得對,雖然明知道是去送死,可如果不去試一試,也許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
怎麼會呢?我知道你還有老燮和墨烈,都隻是不希望我去送死而已……我憐惜地想伸手去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可是看到那黑乎乎的手指,又不好意思地收了回來。
‘你呀!幹嘛要把自己弄成這樣?’埃娜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就算沒有黑色的衣服,也不用這樣糟蹋自己吧!難道你真的很討厭我設計的校服麼?’
‘啊?這校服是你設計的?’我驚異萬分。看不出來啊,連自己頭發都不會梳的埃娜,居然還會搞服裝設計!
‘是啊,校長說為了節省設計費,就讓我設計了。當初為了設計它,我還特意去上了一個星期的服裝課呢!’從埃娜此刻流露出的神情上看,她非但不痛恨校長此浪費資源之舉,還頗顯得意。
‘……’唉,對於守財奴校長這種善於利用一切可用資源的卑劣手段,我已經不想再加以評論了,隻得頭痛地轉開話題道:‘喀斯特離這裏有多遠啊?半個小時真的能趕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