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默不作聲,依舊狠狠地瞪著他,他淡淡一笑,掏出剛才那根沒抽完的雪茄遞給我道:“先消消氣吧!幫我把它點著。我現在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肯定是點不著了……”
“……我也點不著……”
拉奇特歎道:“不試一試,你又怎能知道點不點得著呢?”
我隻得接過雪茄,在空中劃了兩下,感覺手臂酸痛無法用力,根本就無法劃著。
“你放輕鬆點,別把它想得太難,也別太在意自己酸痛的手臂。雖然你現在也沒什麼力氣,但劃著它應該不成問題……”
我依言放鬆呼吸,不再去想酸痛的手臂,手指夾著雪茄輕輕一甩,果然熄滅的煙頭立刻就冒出一股細膩的白煙,在黑暗中隱隱閃出紅光。
拉奇特笑著接過雪茄去抽了一口,對我道:“你看,你以為你點不著,可卻偏偏點著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並不是你想當然是那樣,它就真的會那樣。”
我皺眉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你不是在說你女兒麼,這跟點不點得著雪茄有什麼關係?”
拉奇特歎了口氣道:“年輕人,別那麼心急好不好?你聽我把話講完了,再發表意見吧……到時候無論你是想挖我眼珠還是直接殺了我都行,反正我現在沒力氣還手。”
“……”我才不會像你那麼沒人性呢!
拉奇特無視我鄙夷的冷笑,叼著雪茄道:“其實我隻是想告訴你,看到的、想到的,未必就是事實。在你眼中,我這些令人發指的行徑,對我來說,卻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你並不了解實情,所以……我也不會怪你對我的無禮。你可能不知道,我這還是第一次親口對人說,我給我女兒下過毒。雖然我沒對別人提起過,不過元老議會卻早已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們甚至比我還更關心我女兒,就連這次她偷偷跑到赫氏去找你,都是元老議會派人來通知我的。”
“什麼?!”我驚愕道:“你開玩笑吧!元老議會幹嘛要監視她?難道就因為她是克迪族的後裔?!”
拉奇特愕然道:“你竟然也知道她是克迪族的了?”
我點頭道:“看來我果然沒猜錯了。上次我看到她左手小拇指戴著一枚黑珍珠戒指,打聽之後才知道那是克迪族祭奠死者的方式。難道是她媽媽想刺殺你,你才如此虐待她們的?”
拉奇特苦笑著歎道:“你的確很聰明,不過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沒有了克迪族的人,能源計劃開發藍本也就根本毫無意義了。因為藍本裏麵最關鍵的技術理論原理闡述,是用克迪族流傳下來的一種古老的原始文字記載的,其類似於大爆炸前的拉丁文。克迪族能一直保持著技術壟斷達數百年之久,便是因為沒人能看懂這種原始文字,而他們也絕不外傳,就連在克迪族內也隻有聯盟家族的核心成員才懂得這種文字。元老議會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才會放心的讓我保留能源計劃開發的原稿,因為他們根本不信我能破解那種連他們都無法破解的文字密碼。”
“不過他們沒有想到,我那份原稿是從克迪族一名少女身上搜出來的,而那名少女既然能持有原稿,自然也懂得原稿中的原始文字。當我搜出原稿後,立刻將她秘密關押在我自己的房子裏,向元老議會彙報的時候,隻是說從一個隱秘的地方找到了原稿。事後過了一段時間,我便假裝外出度假,回來後就對外宣布我終於找到了我的另一半,讓她成為了我合法的妻子……”
“本來我以為這件事情不會被人發覺,可是沒想到在阿蘭十五歲那年,還是引起了元老議會的懷疑,因為他們從阿蘭的體檢報告中,發現她有克迪族的血統。當時元老議會已經準備派人來秘密調查這對母女的真實來曆,我在得知情報後,立刻演了一出戲,假裝要逼阿蘭嫁人,並將我妻子關進了大牢。當時我向元老議會派來和解的官員解釋,因為我發現她是克迪族的後裔,並且還發現了她準備行刺我的計劃,就這樣,才打消了他們的疑慮,蒙混過關。”
“事後不久,一名議會的元老找到我,說是想嚐一嚐克迪族處*女的滋味。當時我真想親手掐死那個混蛋,不過因為知道他是前來刺探虛實的,才不得不虛與委蛇一番,說我女兒早已不是處*女。接著,為了讓那幫老色狼們死心,我便給我女兒下了毒,讓我身邊那些人以為她真的是一個放蕩的女人。”
“可惜即使這樣,元老議會還是沒有完全消除對我的戒備。上個月赫氏公開發表聲明,將與聖龍聯盟聯手合作開發新能源的計劃,並提及已經得到了相關的技術數據,讓他們懷疑到能源計劃藍本已經外泄。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便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派人毒殺了我的妻子。哼,他們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又豈能瞞過我的眼睛?!”
“而就在昨天,元老議會又突然打來電話,先是勸我協助梅凱爾阻止恐怖武裝的報複行動,接著又告訴了我阿蘭的下落。當時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是怕我女兒去赫氏幫你們翻譯原稿,早已在暗中監視著她……”
聽到這裏,我才了然道:“所以你才徹底弄瞎了阿蘭,好讓元老議會以為她不會成為威脅而放過她,同時也表示,你根本就沒有翻譯原稿的打算?”
他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道:“的確,隻有這個方法,才能讓他們打消對我的疑慮,不然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女兒。再怎麼說,當一個瞎子,也總比成為一個死人強。”
我低頭瞅著蝶葉蘭,歎了口氣道:“想不到這件事情竟然是如此的複雜……唉……”
突然我又懷疑道:“蝶葉蘭她真的會翻譯嗎?”
拉奇特道:“她媽媽從她五歲的時候就開始偷偷教她那套文字,教了近十年的時間,如果她還沒學會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