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盡千辛萬苦,我們終於混雜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摸進了龍翔大劇場。
剛走進貴賓席的包廂看台上,眼前頓時便是一片豁然開朗,想不到從外麵看起來並不是很大的劇場,內裏卻是如此的寬廣。隻見寬闊無比的劇場內早已是人山人海座無虛席,寬廣的階梯看台猶如一把半展開的扇子一般斜鋪而上,圍簇著相對狹小的舞台,而觀眾們就將在這巨大的扇麵上被龍吟瑤的歌聲煽得情難自控、熱淚盈眶。
六十個貴賓席包廂則分布在扇形舞台左右兩側十數米高的二樓上。從貴賓席上看去,下麵斜縱延展的看台上到處都是攢動的人頭和翻滾的人浪,無數的喧鬧調侃聲在弧形的劇場彙聚成一股翻滾來去的滔天巨浪,這熱鬧的氣氛就好像過節一般幾乎將高高的深藍色天花板都要掀了起來。
而看台周圍還有源源不斷的人流從各個入場口如洪水般湧進大劇場,滿擠在數十條如扇骨般從舞台輻射出去的狹窄過道上。
坐在貴賓席上,我們能清楚地看到整個舞台的全貌。隻見舞台下站滿了數百名的保安人員,拿著警棍阻擋著洶湧的人潮。
平整空蕩的舞台上除了鋪上黑色的絲絨地毯外,就再沒有別的擺設,而舞台的背景,則是一個巨大的凸弧形螢幕,好讓極遠處的觀眾們也能看清舞台上表演的節目。
將我們領至貴賓席的龍吟瑤稍稍囑咐了兩句後,又混入人群匆匆離去。此時喬妝打扮的她早已將整個臉都用不起眼的黑色圍巾和帽沿包裹了起來,隻露出一雙眼睛來辨識方向,不然恐怕還沒進入劇場,就已經被熱情的歌迷們給淹沒了。
稍等片刻後,阿加力一行四人也進入了包廂,看到久未露麵的阿冰,大家都是驚喜異常,紛紛詢問她的近況。
麗絲雅更是興高采烈地撲上前去抱著阿冰親熱個不停,毫不顧忌在一旁幹瞪著眼的我,直到阿加力搶了她的位置後才依依不舍地放開阿冰,轉而投入了和阿加力之間的座位爭奪戰。
好容易等到劇場內數千盞燈暗淡下來,鼎沸的喧鬧聲才逐漸平息,深藍色的天花板猶如天幕一般閃爍著點點藍星,而此時原本黯淡的舞台卻突然華光四射,亮如白晝。緊接著,在數萬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盛裝出場的龍吟瑤順著自動扶梯緩緩登上了舞台,輕輕揮舞著手臂矜持地向觀眾們打招呼。
此刻的龍吟瑤跟平時幾乎判若兩人,紫亮的長發被精致的發夾別在了腦後,抿著的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還帶著幾分令我陌生的羞澀。不過她這套別致的淡藍色斜裙晚禮服,倒是稍稍顯露出她那總喜歡與眾不同的個性,而那從斜裾長裙下露出的嫩藕般雪白修長的**,更是引起了台下一片驚豔的歡呼。
見上台的隻有她一個人,阿冰不禁好奇地問:“難道阿瑤唱歌的時候不用人伴舞的嗎?”
雪城月在一旁笑嘻嘻地說:“嗬嗬,這個世界上,能給阿瑤伴舞的人恐怕是鳳毛麟角,寥寥無幾啊!隻要她的歌聲一起,所有的人都會心旌搖曳,難以自持,哪裏還能想起來要去和著節拍伴舞?”
麗絲雅好奇地問:“阿冰姐姐,你以前沒看過瑤姐姐的演唱會嗎?”
阿冰似乎有些顧忌地看了身旁的我一眼,紅著臉說:“看過啊!不過觀眾隻有幾十人罷了,像今天這種場麵,還真是頭一次見呢……”
雪城月點頭道:“是啊!以前阿瑤的演唱會除了在赫氏以及某些盛大的慶祝儀式上,都很少向平民百姓們開放的。平時的巡回演唱,最多也就是三四千人,而參加的人就算不是名門望族,也是身價不菲的總裁董事和政府高官,而且是禁止電視台轉播的。最近不知道是校長想開了,還是政府響應了民眾的呼聲,才讓阿瑤舉行人數在萬人以上的巡回演唱會,不過依然是禁止媒體轉播罷了。”
我忍不住暗歎一聲,心想其實這既不是校長想開了,也不是政府開明了,隻不過是因為赫氏如今麵臨巨大的經濟危機,才不得不讓龍吟瑤在數萬人麵前一展歌喉。
不過這樣也好,縱觀數萬年的人類曆史,那些禁錮在高牆之內的宮廷名樂,還有幾首能夠完整地流傳下來?也隻有那些流傳世間的經典名曲才能夠代代相傳,久興不衰。
不過龍吟瑤的情況似乎又特殊了一點,萬一在她之後天龍吟自此絕跡,豈不是再也沒有人能夠聽到如此動人的歌聲了嗎?
“咦?既然阿瑤很少舉辦這種演唱會,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的歌迷呢?”一旁的阿冰問出了我的問題。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了,不過我哥哥曾經告訴我,他在外地經常能看到某些商店裏在預售阿瑤下一場演唱會的錄影光碟,雖然明知道是非法的,而且錄製效果相當粗糙,可訂購的人卻相當的多,各個年齡層次的人都有,甚至還有六十多歲的老爺爺帶著自己七八歲的孫女來訂購的。”
“哇!難怪啊……可是被錄在光碟上的天龍吟還有效嗎?”我好奇地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向來都是聽原聲版,那種翻版的我可沒機會聽……”聽雪城月的口氣,好像她對沒聽過翻版還感到非常遺憾似的……
就在龍吟瑤上台之後,舞台上耀眼的燈光忽地斂去,整個劇場內頓時一片昏暗,隻剩下一道筆直的光柱從幽暗的天幕上垂落下來,照射在龍吟瑤的身上。
此時她身後的巨大螢幕也漸漸亮了起來,映出了龍吟瑤那俏麗動人的身形。
一時間,台下的歡呼聲如山呼海嘯一般此起彼伏,更有無數的照相機卡卡做閃,連成一片,恍若波光粼粼的星之海洋。
看著台下萬眾歡呼的熱烈氣氛,我不禁感到陣陣的好笑。如果他們知道他們崇拜的偶像竟是一個頤指氣使還頗為蠻橫的家夥,會不會還像此刻般的瘋狂歡呼呢?
唉!龍吟瑤若是有阿冰一般的氣質,也不會讓我感到如此頭痛了。而台上那人如果是阿冰的話,說不定我還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給她獻花呢!嗬嗬……
想到這裏,我突然感到右手指背無意間碰到了一隻溫軟滑膩的小手。就在這一瞬間,一股如觸電般的酥麻感立刻從被觸碰到的地方順著手臂傳了開來,霎時間竟讓我覺得似有千萬條小蟲爬遍全身,正用那令人麻癢的軟針吸蝕著我的力氣,讓我整個身子變得酥軟無力,竟連站起來的勁兒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等那電流消失後,我這才鬆了口氣,慢慢活動著右手回味起剛才的滋味,卻又感到無比的刺激。忍不住伸回手去,誰知那小手卻已躲了開來,似乎也同我一般被嚇了一跳。
靜靜地等了一會兒,那隻小手又慢慢伸了回來,還有意無意地輕輕觸上我的手指,再次激起一陣陣令人臉紅心跳的電流,令我整個手臂都酥了。
怦然心動間,回頭一看,坐在我右邊的阿冰也正好偷偷向我看來。就在這四目相接的瞬間,我情不自禁地一顫,仿佛做壞事時被人抓住一般連忙扭頭避開,隻覺臉上不知怎麼搞的竟如火燒般地發燙,而那隻小手也猛然間微微一抖,逃了開去。
而就在這時,整個劇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就聽到一片騷亂之中,有人從樓下的觀眾席朝我們所在的包廂竄了上來。
來不及思索來人到底是想幹什麼了,待他剛一踏上包廂看台,我便順著聲音的來向一指點去,神不知鬼不覺地點在他的腰肋上,隨著體內真氣的洶湧而出,隻聽來者一聲悶哼,接著仰身跌了下去。
此時我的雙眼也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環境,隻見樓下半空中一人正仰麵跌向混亂的人群,而我左側另有一道身影朝這邊迅猛的撲來,顯然是剛才那人的同夥。他見同伴突然無故跌下,立刻從腰間抽出長劍,一劍朝我們刺來。
能在停電的一瞬間做出襲擊而不被突如其來的黑暗所幹擾,看來這幫人是早有預謀了,而從剛才他襲擊的方向來看,他們要襲擊的人……難道是阿冰?!
心念電轉間,那柄長劍已猛然襲至,仿佛是在印證我的猜測般,朝著我身旁的阿冰狠狠刺去!
我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把抓住襲來的長劍,體內翻騰的真氣如電一般順著劍身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