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扶在她的腰間,衝燮野明喊道:“快下去!不然跟它們一起沉到水裏,我們就死定了!”說完便帶著吉娜縱身跳下了龜背。
剛剛落地,正前方一隻巨大的龍龜便向我們衝了過來,它高昂著頭,驚慌地注視著遠處的湖麵,完全沒有看到地上渺小的我們。
一股狂風夾帶著泥沙撲麵而來,我抱著吉娜連忙閃向一旁,剛才站立的地方便已被一隻巨腳踩成了深坑。
還好龍龜體形巨大,所以龍龜之間的空隙也相當寬敞,雖然場麵混亂不堪,但是我們卻能夠安然無恙。
燮野明也狼狽不堪地躲過龍龜們的踐踏,灰頭土臉地跑到我們身邊,憂心忡忡地盯著身後那一百多隻巨蜥道:“天哪,要是被它們給圍上了,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下場……”
吉娜沒有理會他,伸手指著湖對岸剛才那顆流星消失的方向對我說:“每當那個東西出現的時候,湖裏潛伏的妖怪就會騷動起來。我們必須趕快退入樹林,這裏已經不安全了,因為過會兒不光這些龍龜,還有數不清的怪物們會爬上來的!”
“可是……”我看了看身後的巨蜥群,不禁有些猶豫:“這些巨蜥不會把我們圍住吃掉嗎?”
吉娜著急地說道:“管不了那麼多了,過會兒爬上來的怪物們比這些巨蜥要可怕得多!我寧願被巨蜥吃掉,也不願意被那群怪物們吃掉!”
我看了眼燮野明,他也點頭道:“我也不想被連見都沒見過的東西吃掉,與其死得不明不白,不如和這些巨蜥們拚了。”
“好吧!那我們就退回去吧!”我咬緊了牙。
※※※
當最後一隻龍龜退入水中後,湖岸上就隻冷清地剩下我們三個人。納特斯早已藉著土遁不知道跑去了哪裏,而我們麵前五十多米遠處,是一群畏縮在小山坡上的巨蜥。
令人奇怪的是,它們似乎是在畏懼著湖中的某些東西,可是卻又都不肯離去,隻是聚在一起,有意無意地正好擋住了我們退入叢林的最快捷道路。
為了避免和它們正麵衝突,我們起先準備繞行--繞過這個山坡,再爬上山坡兩側的斷崖,雖然麻煩了些,但是隻要沒有巨蜥的阻撓,我們應該能夠在怪物們爬上來前及時地趕回叢林中。可是當我們剛剛繞到山坡的左側,巨蜥們便也全都往左側轉移。
見我們跑得遠了,巨蜥們居然一隻隻像壁虎一樣爬上崖壁,總是擋在我們前麵。看起來,它們是不想讓我們回到叢林中了。
吉娜麵如死灰,哀歎一聲:“它們是想把我們當作祭品獻給湖妖,所以才阻止我們進入叢林。看來今天晚上我們是難逃劫難了。”
我奇怪地問她:“湖妖?很可怕嗎?你不是隻要死了就能複活的嗎?怎麼還這麼怕它?”
吉娜雙目中透出無限的恐懼:“我們村子有一個人曾經被湖妖吞下去過,足足過了三個月才複活過來。他說湖妖的胃很大,就好像一個黑暗的大廳,裏麵有無數的怪物被胃壁上柔軟的肉條給纏住,各種各樣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而那肉條一旦纏住你,你就會喪失所有的行動能力,但是感覺卻不會消失,而且還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你無法死去,隻能慢慢地看著它的胃液將你的皮肉腐蝕、脫落,那種無盡的痛苦將慢慢地啃噬你的**和靈魂,直到將你的渾身都消化殆盡,你才能複活過來。我那個同伴再次複活後,瘋了足足半年才慢慢恢複正常,可是一聽人提起月之海或者看到打來的魚,還是會嚇得渾身發抖、口吐白沫……天哪,我可不想被那個妖怪吃掉!”
我和燮野明直聽得頭皮陣陣發麻,眼前不自禁地仿佛出現了一個巨大黑暗的溶洞,無數的怪物在裏麵吼叫**,而我們也被困在其中,動彈不得,隻能慢慢地等待著痛苦的終結……
此時抬頭再看到那些可惡的巨蜥時,我不知不覺便勇氣倍增,咬牙道:“媽的!跟它們拚了!!”
事不宜遲,我解下腰帶,將吉娜牢牢地綁在背上後,便運勁護體,持劍和燮野明一起朝山坡衝去。
巨蜥們見我們主動挑戰,也紛紛挺刺出背脊上的尖利長角向我們撲來。
它們躍起落地時與地麵撞擊的聲音振聾發聵,無數巨大狹長的身軀裹在漫天飛起的塵沙中朝山坡下的我們衝了過來,聲勢駭人。
在我全力施為之下,胸口一陣氣血翻湧,竟有四顆耀眼奪目的血色流星爭先恐後地蹦出我的胸口,在身周交織出一片血紅光壁,讓我信心大增,長吼一聲,蓋過巨蜥們巨大的奔跑聲,足下用勁,轉眼殺入迎麵而來的巨蜥群中。
害怕吉娜受到傷害,我將四顆飛羽流星全部調到背後,讓後背上的她被包圍得密不透風。
微微側身避過刺到眼前的尖角,我力透長劍,狂喝一聲,一劍刺入那頭張大嘴巴撲過來的巨蜥嘴中,它的整個頭顱立刻在我麵前爆炸開來,紅白的腦漿從後腦噴射出去,糊了從後麵撲過來的一頭巨蜥。
伸手抓住巨角,略一用力,我將它的尖銳長角硬生生帶著一截脊椎從背上折斷,轉手刺入另一隻撲過來的巨蜥眼中,從它後腦穿出,同時左腳拚力前踹,“砰”的一聲將一頭橫衝過來的巨蜥遠遠踢飛出去,打著轉兒直撞入從後撲上來的巨蜥群中,頓時一陣骨碎之聲不絕於耳。
這才得空抽出長劍,在真氣斜引下,隨意橫劈,“嗤”的一聲輕響削下一隻巨蜥的頭顱,左手又一拳砸中一隻巨蜥的下顎,“卡卡”的骨碎聲中,它噴著斷齒鮮血帶著巨大笨重的身軀直直飛上了天,尖角正正刺入一頭從空中斜撲下來的巨蜥腹部。
而就在此時,三頭從背後襲擊的巨蜥則被四顆飛羽流星轟得渾身骨節爆裂,一灘血泥地倒在了地上。
幾下驚人的雷霆手段,讓周圍的巨蜥紛紛停止衝鋒,膽寒地退縮開去,也讓我得空抹掉糊在臉上的腦漿碎肉,順手掰下一根長角,調勻內息準備再次應戰。
那邊廂,擊退了頭撥攻擊的燮野明已經將火鳳散羽全麵展開,凡是闖入火羽空間的巨蜥,無不被炸得血肉模糊,殘肢亂飛。
卻見燮野明悠閑地站在火羽之中,時不時用二段禦劍術偷襲著外圍的巨蜥,一頭巨蜥悍不畏死,被炸得血肉翻飛也一往無前地直撲過去,卻被燮野明伸手抓住它背上利角,輪著圈兒給扔了出去。
這些巨蜥看似強猛凶悍,不可一世,可是真正動起手來,才發現它們根本就不堪一擊,剛才的擔心倒是多餘得很了。
雖然它們身上的重鎧能夠抵禦刀劍,卻無法抵擋我們拳腳上的氣勁,而脖子處的皺皮更是薄弱得絲毫沒有防禦能力,君不見我剛才輕輕一劍,便削下了它的腦袋嗎?
至於那根一米多長的尖角,對我們來說便如擺設一般,隻能直來直去地攻擊,完全沒有變化,不但能輕鬆閃過,更能利用它們的長角來重傷它們。
放寬心後,我將四顆飛羽流星分散開來,守住身周十米內的空間,在一陣“乒乒乓乓”的爆響聲中打得周圍的巨蜥骨斷筋折,紛紛後退。
休息片刻,卻見外圍的巨蜥們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不停用長角刺著前麵的巨蜥,挑逗它們上前襲擊我們。
我懶得再在這群外強中幹的蠢貨身上浪費體力,沒等它們再度進攻,深吸口氣,體內真氣頓時凝成一道道冰柱,一抬手,便夾著紛飛的雪花寒風刮向它們。
這招雪羽降塵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大麵積凍傷敵人,並用看似紛亂的劍氣將它們的雙眼刺瞎。
幾乎是一瞬間,我身前三十多頭巨蜥的雙眼便紛紛被刺中。陡然陷入黑暗和劇痛中的它們驚慌失措,立刻互相踐踏撕咬起來。
而後麵的巨蜥則讓刺骨的寒風凍得渾身發抖,被調過頭去瘋狂撕咬它們的同伴殺得毫無反抗之力。
感覺到了背後的吉娜似乎冷得直打寒顫,我一邊將真氣緩緩度入她的體內幫她禦寒,一邊又不停地劃出劍氣刺向遠處的巨蜥,幾隻互相撕咬翻滾的巨蜥剛剛靠近我們十米內,便被四顆飛羽流星打得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又過了片刻,前方陷入自相殘殺的巨蜥們已經死得沒剩幾隻了,我招呼了燮野明一聲,背著吉娜便朝殺開的血路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