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兩口沒怎麼放鹽的熱湯,啃了一塊香噴噴直滴著油還燙舌頭的烤肉,我們千恩萬謝地剛想和他們道別時,無數細小的毒箭突然如雨般從叢林中紛紛射了出來,頃刻間十幾名村民便中箭倒地,其他的村民們立刻叫喊著用木棍掩護身旁的同伴退進屋裏,而剛剛遞給我們烤肉和熱湯的美麗少女也奮不顧身的揮舞著一根燒著的木頭,掩護我們三人躲進了狹小的木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這些人在這種地方也要互相殘殺嗎?”燮野明看著屋外拿著長弓木棍反擊的村民,納悶地問那個叫吉娜的少女。
我也相當的好奇,在這個恐怖怪獸頻繁出沒的世界裏,人類更應該團結一致才對,雖然說大家都不怕死,但也肯定不想天天自相殘殺後再被乘虛而入的怪物給吃掉吧……
“那些攻擊我們的都是矮人族的,他們不會收割穀物、不會釀蜜,也不會曬製鹽巴,更不會製造火種,就總是來搶劫我們。而且他們天生就仇視我們,嫉妒我們長得比他們高大強壯,比他們好看,所以如果我們的人被他們抓去後沒來得及自殺的話,通常還會被他們淩辱上好幾天呢!”吉娜心有餘悸地解釋。
我恍然大悟,這個遊戲世界刻意如此設定,大概就是想讓玩家時時刻刻都體會到種種驚心動魄的圍捕和廝殺吧……
朝外麵看去,果然瞅見一群手持骨矛、僅有人類小腿那麼高的矮人們赤身**地從樹林中衝了出來,一個個瘦得皮包骨頭,麵目猙獰可怖,活像一個個風幹了的嬰兒屍體,飛快的擺動著細小的短腿靈巧地跳躍奔跑著,一旦靠近村民,立刻一擁而上,跳到村民身上用骨矛骨刀將他活活殺死。
確定敵人不是“人”後,我和燮野明同時看向了納特斯,見後者帶著一臉看戲似的嘲笑衝我們搖了搖頭,還故作無奈地舉起傷臂。
我們隻得苦笑著對視了一眼,便抽出長劍衝了出去。雖然矮人數量眾多,還好這個遊戲世界中人類的力量沒有設定得太強,那些村民和矮人們最多也就是龍騎警的程度,在我們兩人加入混亂的戰場後,戰局立刻呈現一麵倒的情形。
一個雪羽降塵掃出去,立刻倒了一片矮人,他們的眼睛已統統被我刺瞎,被趕上前去的村民們一個接一個的活活敲死。
處理完近處的敵人後,我一邊躲著毒箭一邊又朝著遠處的叢林放出冷月無聲,立刻有一片片的慘叫聲從那裏傳了出來。
燮野明也殺得興起,運起氣盾衝入叢林中,如砍瓜切菜般將那些矮人們紛紛砍成了兩截,將剩下的矮人攆得驚叫著四下逃竄,而一旦有逃出叢林的,無不被我一道劍氣釘死在地。
突然,一道淡淡的影子向我撲來,扭身避過,隻覺得幾道寒風從頸旁掠過,待那個影子停在身後,我才看清楚是一個頭戴骨箍身披鳥羽的矮人,手上戴著鋒銳頎長的骨爪,用著仇恨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我。
看來這個家夥就是這幫矮人的領導者了,看身法應該快趕上藍徽了!
我二話沒說,連續發出數道冷月無聲,在無數縱橫急響的劍氣掩護下,無聲無息地便要了他的命。
冷笑一聲,上前剁下了他那顆醜陋的頭顱,高舉起來衝著那些依舊躲藏在叢林中放冷箭的矮人們喊道:“你們的首領已經完蛋了!趕快繳械投降吧!”
這是我在書上看到的遠古時代人類打仗時慣用的手法,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既然他們的頭領已經被我幹掉了,他們也應該按照書上寫的那樣,立刻投降了吧!
可惜的是,那些矮人好像聽不懂我的話,沒一個人走出來扔下武器投降的。不過,他們失去首領後陣腳大亂,被燮野明帶領的村民們一陣衝殺後,死傷慘重,不一會兒便全軍覆沒了。
看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一個個消失,我好奇地問吉娜:“你們捕獵的動物都會這樣消失嗎?那你們還怎麼吃肉啊?”
正在清掃門口狼籍的吉娜愣了愣,似乎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好半天後才困惑地答道:“我也不清楚,大概隻要是我們捕來吃的魚鳥走獸,都不會自動消失吧!如果是自衛而殺掉的,就會消失哦!”
“哦?那被吃掉的動物就不能複活了嗎?”抓著一大把骨矛當戰利品的燮野明也走過來好奇地問。
“嗬嗬,吃掉了自然就複活了啊!如果我們捕完後不想吃的動物,它也會自動消失掉而去複活的。反正我們從來沒餓過肚子就是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吉娜可愛地吐吐舌頭:“倒是你們想到這個問題了呢!”
“哦,那你們的人和這些矮人要是同時在一個轉生台複活,不是又要被殺掉嗎?畢竟你們死掉的人很少啊!”
“嗬嗬,每種生物都有固定的轉生台,如果是植物或者無法移動的動物,會在原地複活。我們族的轉生台就在村子後麵的叢林裏,那些死掉的人一會兒就會從那裏出來了哦!”吉娜笑嘻嘻地指著村旁的叢林:“而那些矮人啊!他們複活的地方也在他們棲息地附近,離這裏差不多十天的距離。哎,我們基本上每隔半個月就要被他們襲擊一次,都快成習慣了呢!反正大家都死不了,所以也很少有人去站崗警戒,隻要將糧食、蜂蜜和鹽巴藏好就行了。至於火種,其實我們都可以給他們的,還可以教他們獲得糧食啊什麼的方法,可惜他們從來沒對我們客氣過,一出來就是燒殺搶劫,最可氣的就是他們每次離去時,都會澆熄我們的火種、拆毀我們的房屋,讓我們必須重新取火,蓋建木屋。”
說到這裏,吉娜俏麗的臉上帶著幾分疲憊的無奈,卻並不仇恨那些總是帶給他們痛苦的矮人,似乎對這種從一開始就安排好的輪回已經徹底妥協了。
看著她那對命運無情的安排已經到了麻木的神情,我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生活在天堂中的人,也不見得就會幸福呢!這……大概就是這些遊戲中的人物所必須背負的悲哀吧!
在了解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後,吉娜居然自告奮勇地要做我們的導遊。
燮野明瞪著她胸前那一對在她的雀躍下跳動不已的嬌膩**,咽了口口水後困難地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穿著這一身,和幾個正常的男人同行,意味著什麼?”
吉娜低頭看了看自己傲然挺立的圓軟雙峰,嘻嘻一笑說:“我知道你們外麵的人都喜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因為你們怕老,怕自己的身材走樣被人笑話。可我們不怕啊!我們不會老,更不會長胖或者變瘦,這麼漂亮的身體不露出來,難道給自己看嗎?”
我“噗”的一聲將滿口熱湯全噴到了燮野明臉上,不顧燮野明大聲的抱怨,哭笑不得地問她:“難道你不怕冷嗎?就穿一條短得沒法再短的獸皮裙到處亂跑,小心感冒啊!”
“感冒?”她好奇地看著我:“什麼是感冒啊?”
我和燮野明麵麵相覷,看來這裏的人連病都不會生,怪不得穿得如此之少還一個個紅光滿麵精神抖擻。
在被吉娜拽著衣袖追問了半天感冒到底長什麼樣子、好不好吃後,急著趕路的我不得不舉手投降,轉移話題道:“啊!飛碟!!”
最後,在吉娜的帶領下,我們又經曆了一次有史以來最驚心動魄最血腥殘忍的事件……
當吉娜舉著火把,帶領我們三人順著村民打漁常走的路線來到月之海前的小山坡時,便停了下來。
一望無際的黑色湖泊在朦朧的夜色中,靜靜地躺在我們眼前,湖岸蜿蜒曲折,向兩旁無限延伸,似乎根本無法找到湖泊的盡頭。
而叢林與湖岸之間,是一道四十多米高的筆直斷崖,似湖岸一般無邊無際、蜿蜒曲折,光溜溜的崖壁沒有半點可供攀爬的凸凹草木,宛如一道天塹,將叢林與湖泊壁壘分明地隔絕開來。
看起來,這個小山坡,似乎是附近數公裏內唯一一個接通叢林與湖泊的通道。
吉娜踩熄了火把,對我們悄聲說:“千萬別吵,現在是半夜,那些家夥們應該都出來了。等明天天亮後,我們再上路吧!”
納特斯冷笑道:“哼,有這兩位舉世無敵英勇無畏的護花使者在,你還怕什麼怪物?帶他們去殺光那些怪物不就得了?”
吉娜瞪了他一眼,跺著腳嗔道:“別那麼大聲啊!它們要是發現我們的話,就算你們再厲害,也一個都活不了!”
“哈!我就不信了,還有什麼東西是我們這位目空一切的燮野明先生應付不了的……”納特斯說著就想高聲大喊。
我眼疾手快一指點中他的喉頭,冷眼看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的他道:“你要真把怪物招來了,信不信我第一個把你喂到它們嘴裏!”
好容易才喘過氣來的納特斯狠狠瞪了我一眼,撇過臉去冷笑幾聲,啞著嗓子有恃無恐地說:“嘿,膽子小就別來啊!來了還怕這怕那的,就這德行,我看是一輩子都成不了高手了。”
一股怒火從心底直撞了上來,要不是怕揍他的動靜會引來怪物,我早拔劍砍了過去。
燮野明看出我的怒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旁低聲道:“算了,別生氣了。我們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明早還要趕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