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3)

我敲了敲手中做工精美的胸甲,竟是由五塊棱角分明、造型精美的薄金屬甲組成,與我的麵具屬於同種材質。

仔細看去,雕刻著精美花紋的金屬甲上還有隱隱的流光閃動,就仿佛蘊藏著一道道看不見的溪流一般。

穿在身上,除了肩部以外,整個上身前胸後背地的所有要害盡皆被覆蓋,而且竟和我的身材搭配得天衣無縫,就好似是為我量身訂做的一般。

心中沒來由地泛起一陣強烈的欣喜,我笑著安慰還在不住罵著那條蛇的燮野明:“這個怪物爬不到外麵去的,你以後也不可能會再碰到它,還怕它幹什麼?”

燮野明這才住了嘴,好奇地打量著穿在我身上的胸甲,又圍著我轉了個圈後,忍不住笑罵:“***,這件盔甲看來我是穿不下了,怎麼看怎麼像是專門給你預備好了的一樣呢!”

說完,他又衝著那條蛇罵道:“快給老子再變一件適合我穿的出來!不然信不信老子剝了你的皮?!”

我笑著將胸甲脫下來遞給他說:“別折騰它了,它也聽不懂啊!你要喜歡,拿去改改也能穿吧!”

燮野明拿在手裏看了看,又扔還給我:“唉,算了,就算改也找不到相同的東西來改。還是你自己留著吧!嘿嘿,說不定什麼時候它能救你一命,你就當欠我一頓飯好了。”

將胸甲套在衣服裏貼身穿好後,從外麵竟看不出我身上還穿了盔甲。

還是師兄厲害,看了我的麵具一眼就知道是某套戰甲的麵罩,出去後問問他,看他能不能知道這套戰甲其他的部件在哪裏,而這套戰甲又叫什麼名字……

在沒有了生命威脅之後,我和燮野明手腳並用地爬上光溜溜的峭壁,很是順利的進入了傳送門。

隻覺眼前金光一閃,轉眼便來到了那座古色古香的白色行宮前。

在山峰下對麵懸崖上引頸等待多時的幾個老色鬼,頓時激動得雙頰通紅、淚流滿麵,衝著我們一個勁兒地揮手狂叫,而其他人見有人成功闖關,不禁也紛紛壯了膽子,準備跳下去試一試。

我衝著那幾個老色鬼揮了揮手,讓他們稍安勿躁,便在雲霧繚繞中和燮野明一道走進了那恍若仙境的行宮。

剛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古意盎然的小橋流水、流雲淌霧的假山亭閣,令人心曠神怡。

在一片鳥語花香中,我和燮野明在這個不大的小庭院中轉了兩圈,聞著那沁人心脾的清冷幽香,看著各色奇異的花卉在流動的淡淡雲霧中若隱若現,一種仿佛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讓我們兩人麵麵相覷、嗬嗬傻笑。

走進正廳,隻見一塊牌匾高高懸掛,上書三個大字--尋夢閣。

燮野明喃喃道:“這誰寫的字啊,這麼難看!”

我沒好氣地笑罵:“這是草書,你當別人都跟你我一樣,寫的字跟蟲子爬出來的一樣啊?”

“嗬嗬,尋夢閣?嗬嗬,羽啊!這裏倒還真是很像在夢中一般哦!”燮野明看看廳中的擺設:“這些凳子桌子的造型怎麼這麼奇怪啊?要軟墊沒軟墊、要抽屜沒抽屜的,還鏤了這麼些奇奇怪怪的圖案,不怕不結實啊?”

我也好奇地打量著周圍,嘻嘻笑道:“這裏倒是很適合古時候的那些貴族們談情說愛、互訴衷腸啊!我聽阿冰說,以前的古代就是流行這種木質的鏤空家俱和門窗。難不成這個天堂島的創造者,是個古代家俱文化的愛好者?”

“阿冰?阿冰是誰?”燮野明奇怪地問:“聽名字該是個女生,嘿嘿,小子,你到底認識多少女生啊?也不介紹一個給我。”

我失笑:“把她們介紹給你?你都多大了,三十五六該有了吧?她們都該叫你大叔了!”

“喂喂!這個時代流行的就是老牛吃嫩草,我這可是順應時代潮流。”

說笑了一陣,便聽見一陣環佩叮當的輕響,一個宛若黃鶯般的女聲在裏麵問道:“咦,有客人來了嗎?”

我和燮野明愣了愣,都沒想到這裏的人居然能說我們這個世界的話。

另一個嬌婉動人的聲音答道:“應該是吧!月婷姐姐你去叫蟬兒來,我先招呼他們。”

門簾一挑,隨著一股淡淡的香風,一個明麗動人的白衣少女走了出來,衝著我們微微一笑。眼波流轉間,讓我們二人都看得癡了。

“絕色!果然是絕色啊!”燮野明好半天才驚歎了出來。

我也驚奇地上下打量著那個女子,隻覺得她長得極美,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說不盡的嬌慵嫵媚,似乎不是現代人。可到底和現代的美女有哪些差別,我卻說不上來。

若拿她來和雪城月她們比較,就好像兩種截然不同的風味。

後者就像現代的寫實風景畫,將每一處最細微的景致,都色彩鮮明地勾勒出來,寧靜中蘊著無窮的動意,帶給人一片具體而又生動的美麗,宛若一股清風、一道溪流,徐徐流淌過心靈的深處,讓人覺得仿佛身臨其境。那畫中的一切,都能感染觸動心境,令人忍不住便明朗地笑了起來,又或者端起一盞清茶,邊慢慢地品著,邊細細地欣賞畫中無盡的動人之處。

而前者,則就像是古代的那種寫意山水畫,作者將滿腔的情致胸懷都化作那寥寥幾筆,幾個明麗細致的線條、幾道深淺不一的墨痕,便蘊出一種讓人隻看上一眼便心領神會、卻又說不出來的怦然心動,黯然地噙著眼淚、欣然地頷首微笑,又或是壯懷激烈、魂斷神傷,縱然心中百感交集,也隻能默默注視,卻說不出話來。

大概,正是因為現代社會中所缺乏的這種難以描繪、隻能感悟的美麗,才更讓人們對這遊戲世界中的絕色趨之若騖、心儀神往吧……

少女見我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斟了兩杯茶遞給我們說:“兩位能不能坐下來?這麼站著看著人家,我都替你們累呢!”

剛才她身在門外時,說話聲就已經好聽得讓人心動,如今站在眼前,那清澈冰純的聲音更是令人如癡如醉。

接過了茶,我這才如夢初醒,自慚形穢之餘,忍不住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問:“請問這裏通向外麵的傳送門在哪裏?”

少女訝異地看了我一眼,微皺著眉頭說:“兩位莫不是嫌這裏太過粗鄙?又或者是我們姐妹實在難看得讓你們傷心?這就想走,也不多留一會兒。”

我連忙擺手:“不不,隻是我們還有朋友在下麵,要把他們接上來。”

少女輕輕一笑:“嗬嗬,以前來的幾個終生會員們,可都是出了名的醋王,不費吹灰之力來到了這裏,卻還唯恐別人也跟著過來。哪有像你這樣的,千辛萬苦地闖了過來,卻又好像生怕我們會吃了你。想多叫幾個人來壯膽嗎?”

我實在招架不住,連忙拉了把還在失神的燮野明。他這才醒了過來,茫然地看了我一眼,顯然是沒聽見我們的對話。

我隻得自己回答:“沒有沒有,我倒怕是我嚇著了你們。說實話,像我們這兩個粗人,實在不適合待在這裏,我看還是趕快換人好了。”

燮野明奇道:“換人?換誰啊?”接著才想了起來,拍額苦笑道:“是啊是啊!我們兩個大老粗是一點也不懂得你們這種細致的心思,還是換幾個成熟的來吧!估計能合你們的口味。”

那個少女收起笑容,皺眉不語,隻是奇怪地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們,又搖了搖頭後,輕歎一聲道:“跟我來吧!”

那一聲歎息如泣如訴,直歎得我們心中憐意大生,差點就沒將整顆心都掏出來給她看看我們確實沒有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