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做夢了……你還有命學麼?”
“哎,古人說什麼來著?活到死,學到死嘛!快說、快說,怎麼弄出來的?”
我費力地笑著說:“你還真能扯。好吧,我教你,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能不能教會你……”
“沒關係,我師父常說我是學武的天才,教個頭就能全琢磨出來,你快說吧,嘿嘿,說不定我不用學就會了呢!”
“那招叫做飛羽流星,是用真氣凝聚成的。它到底是個什麼原理,我還不太清楚,不過它能夠自動攻擊和防禦,也能被我控製。”
“咦,它為什麼能夠自動攻擊和防禦?”
“不知道……”我苦笑。
“啊?”燮野明一臉失望地看著我:“最關鍵的問題居然回答不知道?哎……”
“大概跟我自身的真氣有關吧,畢竟這一招是我無意間學會的,所以也從來沒主動去想過。”
“哦。”燮野明了解地點了點頭,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作為交換,我把禦劍術教給你吧,等我們都上了天堂,誰先學會對方的招數就是誰贏。嗯……賭十個耳刮子怎麼樣?要不輸的人就必須無條件答應對方的一個要求?”
“嗬嗬,我怕我是上不了天堂了……”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麼會?對自己有點信心好不好?”
“那好吧,你說……”
“你可聽好了啊,我絕對不會說第二遍的,這可是我們流派的最高機密哦……禦劍術的關鍵,就在於藏氣。如何能夠將氣藏入劍中,並且還能受你的控製,這就跟你剛才那個什麼飛羽流星差不多吧!藏氣要適量,必須要能夠保證真氣不會因為太強而失去控製,還要保證的就是不能超過你的劍的載氣量。就像你剛才那樣,連續兩次全力出劍,結果劍因為承受不住你真氣的震蕩,所以才碎了。”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
“而我的二段流禦劍術,講究的不光是藏氣,還要分氣。將藏在劍上的氣分作兩部分,這樣才能讓它連續進行兩次攻擊。三段流的嘛……我還不會,不過道理一樣,就是難度比二段流還要大上很多就是了。”
“那你是怎麼讓劍能夠自如地攻擊呢?還能控製得那麼靈巧,真是不可思議呢!”
“嗬嗬,熟能生巧嘛,這種東西,唉,我還真說不明白,練著練著,就能夠控製它了,但到底是怎麼控製的,我也不清楚了。不過你既然能夠領悟飛羽流星,估計這個對你也應該不會太難吧!”
“哈……也許吧……”
一個熟悉的女聲突然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嗬嗬,想不到二位居然還有閑心在這裏聊天啊!”
奇佳麗?!
我吃驚地回過頭去,果然是奇佳麗!
隻見她笑嘻嘻地站在我們身後,手裏晃著把我曾見過的淡紫細劍,慢慢朝我們走了過來:“真是好運氣啊,沒想到竟然讓我在這裏碰見了你們。燮野明,你怎麼還不趕快殺了他?是等著我來殺麼?那可真謝謝你了。”
“這裏沒你的事兒,你先回去吧!”燮野明不耐煩地衝她擺擺手:“我們兩個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談完呢,你不要打擾我們的雅興好不好?”
奇佳麗像看到怪物似地看著他:“你瘋了麼?和他有什麼好談的?我還以為你是在引誘他說出龍的下落來呢!”
“啊!我是在問啊,你別煩了,快點走吧……”
奇佳麗聽到這話,不但沒生氣,反而又笑了起來:“燮野明,你該不會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吧,怎麼說話這麼有氣無力的?”
“哼,就算我活不了,收拾你還是綽綽有餘的。怎麼,想試試麼?”燮野明冷冷地看著她。
“嗬嗬,人家隻是關心你嘛,這麼凶巴巴的,真是不知好歹呢!好吧,小女子這就告退,不打擾兩位的雅興了哦!”奇佳麗訕笑著說完,便急忙退入了樹林之中。
燮野明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後,忍不住小聲地咒罵了句,拍著我的肩,搖頭苦笑:“唉,也不知道為啥,我看到這個娘們兒就煩,***好端端一個女人,居然喜歡搞什麼同性戀。”
我則擔心地回望:“她真走了麼?不會過會兒又跑過來要殺我吧?”
此刻我可真是連一點兒反抗餘力都沒有了,就好像橫在菜板上的魚腩,無論奇佳麗是想把我清蒸還是紅燒,或者是做成生魚片,都隻能用眼睛來哀求她下手快一點了。
“有我在,你不用怕她。”
我不解地瞅著他:“難道你不恨我麼?我可是殺了圖飛雅格的凶手啊!”
“嗬嗬,眼下你我都要死了,再大的仇怨,都該放下了吧!再說,我馬上就能看到圖非雅格了,還可以和他聯手欺負你,想想就很開心呢,哈哈哈……”
“……”這家夥真的是白癡麼?
“冷羽,我師父經常跟我說什麼來著?嗬嗬,他說人生苦短,就該享樂即時,不要總被些讓自己心煩苦悶的事情給牽絆住。哎,他還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化解不開的仇怨,想不開的苦悶,在如此之大的宇宙中,人類又是多麼的渺小?若是將自己的這點煩心事兒和整個浩瀚無際的宇宙比起來,還算個屁啊!哈哈哈……還有啊,就算你武功無敵、本領通天,可幾千年、幾萬年後,誰還會來在乎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呢?不管有沒有你,地球都會照轉,太陽還是會在早上升起來的啊……”
這番話說得我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嗬嗬,我也聽一個……呃……一個朋友這麼說過。既然都要死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隻是……隻是……”
一想到自己就快死了,我的心又莫名地顫動起來,總覺得有些不甘心,可就是想不起來是為了什麼。
“隻是什麼?”
“隻是,你真的能放開一切地去死麼?”我轉過頭去,想從他的眼睛裏找到答案。
燮野明被我這個問題問得一呆,接著又笑了出來:“瞧你現在這副表情,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好像死了娘似的。哈哈哈,男子漢大丈夫,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嘛!別這麼想不開好不好,我可是要陪著你一塊兒去死的啊!”
“你真的想死?一點兒牽掛都沒有麼?”我牢牢地盯著他的眼睛。
“你看看你,怎麼老問個沒完啊,我當然……當然……當然……”原本理直氣壯的燮野明,說到這裏時卻又心虛地躲開了我的視線,變得結巴了起來。
想了半天後,他竟似個孩子般沮喪地垂下頭去:“……當然不想死了……”
看著他此刻如此老實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燮野明一看我笑他,不禁反駁著叫了起來:“哎哎哎,笑什麼啊!你還別笑,是你沒見過她嘛!你要見過她,估計就會跟我一樣不想死了。”
“她?誰啊?”
燮野明的臉立刻紅了起來,扭捏著看了看左右支吾道:“啊……她……她就是她啊……”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你說說她怎麼個好法,讓你不想死了?”我憋著笑問。
“她啊……嗬嗬……她……唉,怎麼說呢?嗯,她就像個……不懂事兒的小妹妹一樣,總是喜歡在我麵前撒嬌耍賴……而且她總是有著層出不窮的各種花招詭計,可每次被我撞見她的惡作劇,她都會故意傻笑地看著我,就像個還隻是三四歲的孩子,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錯了一般……嗬嗬,我這個人就是心軟,最見不得她那種表情,結果每次都忍不住和她一起去惡作劇,有一次還差點被師父給吊起來打一頓……”
燮野明說著說著,突然長歎了口氣,抬頭看著遙遠的星空,雙目中不知何時竟已充滿了無盡的憐愛:“雖說她總是幹些讓人頭痛的事兒,好像怎麼也長不大似的,可我卻知道,她比誰都要懂事兒,而且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身世都要可憐……她那個狠心的父親,簡直就把她當成了交易的工具,不僅給她下毒,還用她媽媽的性命來威脅她,讓她不得不屈服。別看她每次見到我,都笑得很開心,一副不知道難過傷心的樣子,可我知道,她隻是不希望我為她擔心罷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忍不住打斷他:“你說的那個她,難道是……難道是……”難道是蝶葉蘭?!
“嗯?難道是什麼?”
“啊……沒什麼,嗬嗬……”想起他剛才那副害羞的樣子,我便把這個疑問給咽回了肚子裏。
燮野明納悶地看了我一眼,又接著慢慢回憶道:“有一次她來找我,說她要去殺一個人,一個有恩於她的人,讓她非常地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唉,她好像一點都不懷疑我會出賣她似的,連這種事情都敢來跟我說。”燮野明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是我的榮幸呢,還是悲哀啊……”
“哦?怎麼會是悲哀呢?”我好奇地問。
“你不知道啊,如果一個女孩子什麼都肯對你說的時候,那表明她已經把你當成了她的哥哥……”
“咦?難道這不好麼?”
燮野明像看白癡似的看著我:“難道你不懂把你當哥哥代表著什麼嗎?那就是代表,你還沒準備開始追求她,就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啊……”
“……”我看了他半天,還是搖了搖頭:“不懂……”
隻要能在一起,被當成哥哥又能有什麼的?真奇怪啊!
“天哪!”燮野明挫敗地垂下頭去,剛想給我仔細解釋一下,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卻突然猛的痙攣了一下,“哇”地狂噴了口血出來……
我伸手扶住差點躺倒在地的他,卻突聽一陣細碎的腳步從身後響起。
奇佳麗那陰魂不散的聲音再次傳來:“嗬嗬,看你的樣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吧……都自身難保了,還敢來嚇唬我,燮野明,可真有你的啊!不過你放心,等你死了以後,我定會把你的腦袋當成壽桃送給你師父的,哈哈哈哈!”
她慢慢走到了我們麵前,用長劍挑起了我的下巴:“小子,這下你可老實了吧!哼,等我送完了他,下一個就拿你去喂我的龍!”
“原……原來是你殺了圖非雅格?”虛弱得靠在我臂彎裏的燮野明猛的醒悟過來:“你根本就沒打算把龍交給我們?!”
“哦?圖非雅格那個笨蛋死了?哈哈哈,那可太好了,這次雷迪那個老頭想不發火也不可能了啊!”
奇佳麗放肆地大笑著,朝燮野明拋了個媚眼後,便伸劍向他的心口,慢慢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