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的高高躥了起來,我狠命一抖手,劍如遊龍般脫手而去,用上了冷月無聲的高段縱氣術,讓這把劍飛去時竟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一般。
“呲”的一聲,一溜火光閃現自我的劍擊中的方向,我暗道一聲不好,想不到那把誌在必得的劍竟然插進了石頭裏!
又是一片微小的破空之聲,從我身下如雲般朝我飛刺了過來。原來那丫頭隻是扔出了她的衣服來誘我上當!我暗罵一聲,提氣縱身,猛地又拔高了數尺,貼著頭頂的石板如一片落葉般朝我的劍飄蕩而去。身後的“呲呲”聲不絕於耳,毒針刺入石板後,其上的毒液立刻便於石頭裏的化學成分發生了強烈的化學反應。一股焦臭味兒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我掩住鼻息,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想要去拔出我的佩劍,誰知竟撈了個空!
一道強猛地劍氣突然從左側襲至,我措不及防下,猛一扭腰,那劍氣擦著我的胸口便狠狠地劃了過去。一腳朝左側踢了出去,順帶起好幾隻凍硬了的鱷嘴龍的屍體,我趁著那個偷襲者閃身躲避的當兒,如鬼魅般連晃了幾下身形,走了個“之”字後,停在了十米開外。用手摸了摸胸口,衣衫已經被劃破了一個大口子,胸口的肌膚雖仍在隱隱作痛,卻並沒有流出血來。
媽的!居然還有一個人隱藏在這裏!而我的五識竟然沒發現他!
刺眼的光芒再度閃現,卻聽到阿蘭站在原地嬌嗔道:“啊!你這個家夥刺破了我的衣服?賠給我了!不然我告你非禮哦!”
我心中一股無名怒火猛地竄上了腦際,失去了武器的我,此刻就好像沒了牙的老虎一般,麵對一個詭計多端的少女,再加上一個不知道實力深淺的潛伏者,今天晚上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已經來不及為剛才莽撞的甩劍行為來懊悔了,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逃命!
嘿嘿,如果你要問我我的哪一種武功修煉得最勤,我肯定會告訴你,那就是逃命的功夫!還沒等那個潛伏者再次發出一道劍氣,我已經如兔子般嗖的一聲便鑽向了一個僅有我一半高的洞穴中。腳尚未踏進洞裏,我突然提氣縱身,一腳踹在堅硬的岩壁上,轉身朝正拿著手電筒亂晃的阿蘭飛撲了過去。
阿蘭的燈光似乎在一瞬間也晃花了那個還沒有準備好下一次出手的潛伏者的眼睛,隻聽“咚”的一聲,一聲慘叫便從剛才我拔劍的地方傳了過來。看來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而且從激烈的碰撞聲中可以聽出,他的頭似乎已經掛了彩。
突然驚覺我已朝她撲來的阿蘭,來不及扭滅手裏的手電,隻得在匆忙間狠狠將手電朝我的臉上甩了過來。被手電的強光再次晃花了眼睛的我,伸手接住手電,立刻停住了身形,而我撲向的地方卻早已經沒有了阿蘭的蹤影。
不過從剛才她甩出手電後身形晃動的意圖來看,她似乎也因為懼怕我的報複而閃身躲進了洞穴之中。
“媽的,那個死丫頭開燈也不先打個暗號……”那個年邁的潛伏者捂著腦袋罵罵咧咧地站直了身子,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們竟是老相識。這不是上次被我殺得抱頭鼠竄的那個阿朗基特麼?
難道阿蘭竟然是蝠魔的徒弟?蝠魔那老家夥什麼時候改行養起鱷嘴龍來了?我詫異地晃著手電問阿朗基特:“嗨!好久不見,你和那個死丫頭是師兄妹麼?”
“呸!鬼才和她是師兄妹呢!”阿朗基特捂著禿頂的腦殼,狠狠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你小子今天死到臨頭了,媽的,我辛苦培育出來的毒蝙蝠居然被你給凍死了,看我過會兒怎麼收拾你吧。”不知道為何,聽他說完這句話後,我竟沒來由地鬆了口氣。
“就憑你?”我不信地看著他。從剛才他發出的那道劍氣來看,他也就最多能幫我扇扇涼風了。
“哼,上次要不是為了照顧我的蝙蝠,才不會敗在你這個黃毛小子手裏呢。如今我又拿回了我心愛的金蝠劍,而你卻手無寸鐵,嘿嘿,小子,你還想怎麼贏我?”
還沒等他說完呢,我已將手電筒在瞬間扭滅了。一個縱身,我一拳便朝他那受了傷的禿腦殼上揍去。
自從上次和司凱爾對打後,我就對我體內的真氣有了一個全新的了解。雖然說還不是很完全,但是這個新的發現也足夠讓我驚歎的了。一拳的威力竟能趕上千百拳的威力,和司凱爾的綿冰神腿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而此刻,這不知死活的老家夥正被突然降臨的黑暗鬧得不知所措,盲目地揮著劍四處瞎劈。猛地察覺到我的存在時,我已經來到了他身前兩尺的地方。他倉促間後退揮劍時,我一拳便狠狠砸在了主動湊過來的劍脊上。
十幾個壓縮過的球形真氣立刻如炮彈般轟砸在了劍身上,沿著劍脊便衝進了阿朗基特的體內。阿朗基特慘嚎一聲,似一捆稻草般向後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岩壁上,“撲通”一聲摔落在地。
等他哼哼唧唧的從地上爬起來時,我早已撿起了摔落在地上的手電筒,好整以暇地旋開開關,笑嘻嘻地照著他此刻的狼狽模樣。
“哼哼,小子,別太得意了……”阿朗基特吐出一口鮮血後,一邊用手遮擋著手電那強烈的光柱,一邊惡狠狠地眯起眼睛說著,“剛才我在黑暗中在我的劍身上抹上了一層毒液,你現在已經中了我的獨門密藥,哈哈哈!”
我抬起右手來看了看,卻發現連一點中毒的痕跡都沒有。這老家夥是不是在做夢啊?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頭有點暈?胸悶惡心?嘿嘿嘿,這就是毒發的征兆了……啊!……”還沒等他說完呢,我又飛身過去給了他一記左勾拳,這次他被我打得朝上直飛了出去,“嘭”地撞在堅硬的石板上,又直直掉了下來。
“哇……”阿朗基特這次已經開始大口大口的嘔血了,他狼狽地趴在地上,突然嘶啞著嗓子吼道:“死丫頭,你還不出來幫忙啊!咳咳咳……”
他的身體隨著劇烈的咳嗽猛烈地抖動了起來,好半天過去了,阿蘭卻依然蹤影全無。
“***,就知道這死丫頭肯定靠不住。”阿朗基特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咳嗽,用手勉強支撐起身體來,慘笑一聲,“嗬嗬,小子,你要是殺了我,就永遠都無法拿到病毒的解藥了。”此刻的阿朗基特,渾身上下都自發著抖,大概是由於護身氣勁地逐步潰散,他已經抵禦不住這充滿了整個洞穴的極寒凍氣了,眉毛胡子上立刻結了一層白霜,就連手背上都已經開始出現了凍傷的痕跡。
“哦?這麼說那病毒的解藥真的在你身上了?”我皺起眉來看著他。既然解藥在他身上,那我也就不用再費神去找那個阿蘭了。
阿朗基特卻並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哆嗦著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爬一邊嘿嘿地笑著,不時還從他那咧開的大嘴裏噴出幾口黑血。
“知道麼?小子,你已經死到臨頭了。恩師交給我的這把金蝠劍中,隱藏著一個極大的……”剛站起身來的他還沒等說完這句話,便又俯下身去猛烈地咳嗽起來。
“哦?難道病毒的解藥就藏在這把劍裏?”我好奇地盯著他手中的那把金蝠劍,早知如此,我***就不來了!
“咳咳……”阿朗基特再次停下咳嗽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伸手去拿他手裏的那把劍,仿佛已當他不存在一般。
阿朗基特猛地退了幾步,躲開了我伸出去的手,踉踉蹌蹌地站穩腳跟後,這才深吸一口氣道:“隱藏在溶洞中的神靈啊,黑暗已經徹底地降臨。無盡的血液流淌在深幽的河穀中,隻等著您的汲取……”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想不到這個老頭子在身受重傷後還能用如此平和的語氣來吟誦咒文。不過我已經來不及細想了,因為那柄金蝠劍突然耀出萬道金光,將整個洞穴都照得如同白晝,就在阿朗基特最後一句呐喊聲中,金光突然逝去,那把劍卻已經化成了一隻有半人高的巨型金蝙蝠!
“醒來吧!沉睡的金蝠王!……”
阿朗基特喊完後,便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從他此刻萎頓的形容上和他身上白色冰晶擴散的速度,不難看出剛才那一段吟誦,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那隻巨大的金蝙蝠仿佛剛剛才醒過來一般,甩了甩頭,拍打著翅膀呆呆地停留在原地,似乎是在打量著我們兩個人及周圍的一切。它那猙獰的頭部前端支出兩隻巨大的獠牙,渾身上下布滿了金色的細毛,三四米長的連爪膜翅在空中不停地扇動,卻沒有一絲風聲。一股無盡的冰寒從我心底暗暗升起,這個看起來邪惡無比的怪物,讓赤手空拳的我去怎麼對付啊?!
而就在我一眨眼的功夫裏,金蝙蝠便從我眼前消失掉了。還沒等我抬頭尋找,一道狂猛的風刀已從身後朝我的脖子上狠狠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