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的命運、偽裝
冰冷,饑餓。
背脊之處傳來陣陣僵痛之感,仿佛被濕冷之氣鏽蝕的極其嚴重的機器零件,輕微一動便傳來吱吱聲響。
“好痛......"肖雷**一聲。
想睜開眼睛,瞳孔處卻好像有種灼燒之感,隻得微眯起來,慢慢適應微漾的陽光。輕輕晃動脖頸,忍著痛一點一點坐起來,極度的驚訝疑惑以一種極度怪異的表情在他臉上展露。
肖雷從小就是一個很冷情的孩子,以至於他很少會有多餘的表情,內心如被鋼鐵城牆封閉起來。這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不過,若處於他的那個環境,這便合理起來了。
他是個棄嬰。
自幼在孤兒院中生長。當然,這也沒什麼,孤兒院中的孩子很多,但偏偏他被拋棄的原因是他天生殘疾,右腳跛足。
在這種地方,一個不受待見的殘疾人待遇可想而知,不僅無法感受到愛,更有無窮無盡的欺淩。同齡的正常孩子經常會以作弄他為趣,護工則對他不假以顏色,小小年紀便已嚐遍人情冷暖了,所以他對一切事物都冷漠至極,而且不僅是對其他人,對自己同樣冷漠。在他鐵石般冰冷的臉上流露出訝異神情甚是罕見。
肖野抬起因營養不良而纖細如枯柴的手臂看看了,複又在周身上下打量一番,顧目四盼,麵上訝異之色更甚,一種不知是恐懼還是驚喜的感覺在在心底如妖藤般纏繞蔓延。
“這不是我,這是哪?”
肖雷費力地站起來,此時他正身處於一座石橋簷下,披戴襤褸破舊。石壁上鋪滿了深翠的苔蘚,在這等潮濕之地睡上一夜,次日說不得就起不來了。
前麵不遠有處有一條淺淺的溪流,略微活動下僵硬的四肢,便向這小溪舉步而去。
溪麵澄澈鑒人,水流潺潺,透骨般的清爽,肖雷怔怔的望著倒影裏那個本該是自己的,卻陌生的臉。
肖雷本是一個漢人,擁有的臉型是柔和的顴骨線條,尖瘦的下頜,黃膚、黑眼、黑發。可現在,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副西方人的麵相,髒兮兮的臉因饑餓而變的瘦削,不成樣子,如雞窩的亂糟糟的頭發是是金色鬈發,整張臉唯一可取之處便是那一雙純粹湛藍的雙眸了。
伸手掬起一捧清水,緩緩的滋潤幹涸的雙唇和如撕裂般幹咳的咽喉。當然,他不敢冒然吞下去,而是含在口中,使其溫熱後才慢慢下咽,否則涼水一激,直接會啞的。
接著洗淨麵上的汙垢,一張秀氣可人的臉褪盡汙濁展露出來。
做完這一切後,仿佛抽空渾身力量一樣,直接向後仰躺在溪畔的草地上。閉上雙目思索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異事件。肖雷現在完全摸不清頭腦,他隻記得自己幹完了強迫安排給自己的活,累得癱在床上沉沉睡去,醒後便是這麼一副光景。
肖雷默默思索起來,現在在他腦子裏隻能想到兩個字“穿越”,自己好像是完全附身到這個人身上了。雖然與自己的身份已經脫節了,但內心卻沒有任何不適之感,曾經的生活不值得有半點懷念。更重要的是,這個軀體雖然瘦弱,但四肢健全。小雷興奮的用力的捏著這條已經可以活動的右腿,感受那已失去好久的觸感。
不一會兒,漸漸從情緒中走出來後,饑餓再次席卷,腸胃空乏扭痛,周旁沒有任何吃食,僅猶豫一下便拖著疲憊的身子站起來,懷著對陌生世界的迷茫、恐懼、無知、期待向前方走去。那是城鎮的方向。
地麵濕漉漉的,空氣中透著冷冽,好像驟雨初歇,淡金芒的光透過枝葉間隙灑潑在身上,是溫暖的。
......
空氣濕潤而安靜,陽光溫暖而舒適,小路雖曲折但還是很平整的,蟲豸鳥鳴,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和諧。肖雷很餓,可目光中充滿希望的光芒,這將是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