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到自己的包裹裏拿了些幹硬的大餅,一邊往自己嘴裏塞,一邊遞給躺在地上的孟岩一塊兒。
孟岩在外麵凍了半天,體內的靈力都用來緩解傷勢了,正是疲餓交加,也顧不得什麼麵子了,掙紮著接過大餅就往嘴裏猛塞。
“這瀾河穀的所有弟子,你們這些人都會來收‘保護’靈石嗎?”李恪坐在屋內的矮墩兒上,絲毫沒有和孟岩客氣的意思。
孟岩一個七尺大漢,先是被李恪極其羞辱性的一掌拍飛,然後又是在外麵寒冷的天氣裏掙紮半天,好不容易被李恪這個始作俑者想起來,又被“施舍”了一塊兒救命大餅,這一幕幕細想起來,曾經也是威風八麵,算得上是低級修士一霸的土行體修孟岩,竟是埋頭在地上嚎啕哭了起來。
李恪見他不答話,自顧自地趴在冰涼的地上痛哭,倒是好心沒有催他,能哭說明已經沒了生命危險,而且已經能夠認清現在身處的局勢。
那孟岩哭了一陣兒,虎目已是紅腫的如桃子一般,張了張口,或許還是心裏過意不去,半個字都沒有吐出來,憋到最後,化作一個“呃”的飽嗝。
李恪搖了搖頭,這孟岩雖然可惡,卻也沒有什麼大惡,便是有,也輪不到自己來處置。
現在孟岩的身家性命雖然算是握在李恪手中,李恪卻不能強逼人家開口。
剛要起身回裏屋打坐修煉,那孟岩終於開口道:“像低級修士強收靈石在宗內各峰都不能杜絕,也沒法杜絕,隻要不傷害性命根基,這些挫折在宗內高層看來是可以磨礪門下弟子心性的,如果在宗內事事有宗門規定庇護,那到了宗外行走天下時少不了要吃大虧。你剛從外門晉升,可能還沒有出宗門執行過任務,青雲宗是天下七大道門之一,名頭的確能震懾宵小,可招來的麻煩同樣不小,到時便知道,被強收靈石這樣的小事兒簡直不值一提。”
“你倒是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便如我捅你一刀,並不一定是害你,而是鍛煉你挨刀子的能力,等你以後再挨刀子時就會想起我捅你的這一刀是多麼的輕了!嘿!這般說來,你被我打這一掌,也是白打了?反而要感謝我不成?”李恪麵露嘲諷。
他雖然相信存在即合理,但卻不會認為合理的就一定要承受,道理同樣很簡單,當你改變了一個合理的存在的時候,使局勢更有利於自己,而這既然存在了,那就同樣是合理的,合理的未必是正確的。
孟岩聽了李恪的話,好像對其中的嘲諷渾不在意,臉色不變,剛才的一通大哭,已經讓他的壓抑情緒發泄出來,這會兒反而比平時更加平靜淡然。
麵對孟岩的沉默,李恪覺得再糾纏這個問題也沒什麼意思,搖著頭回到裏屋的床上打坐修煉,至於在外屋的孟岩,是願意爬到凳子上還是直接躺在地上睡,李恪已經不在意了。
看著李恪進到裏屋,孟岩斜歪在一個小凳子上,目光炯炯,不知作何想法。
翌日一早。
李恪準備今天到靈籙堂主殿學習《雲雨訣》和那每個入靈籙堂的弟子都會傳授的一道符籙製法。
出了內屋,外麵已經不見了孟岩的蹤影,想來是休息了一夜硬撐著離開了,想想也是,本就不像個綿軟忍耐的性子,但凡有一點兒可能,也不會在李恪這兒受辱。
也不在意,走了更好,倒省了他幾塊兒大餅。
李恪從外門來時特意帶了不少外門的大餅,這些東西自然是廉價的很,便是比之普通靈穀煮成的白飯都差之甚遠。
但其能被李恪青睞,自然是有其獨特之處,第一點便是食用極其方便,靈穀白飯自不必說,要吃必須到宗門的膳堂,每次就算吃的頂飽,也隻能維持不到一天的時間,而來往於膳堂和住處之間路上花費的時間一次兩次還沒什麼,長此以往,那這些時間加起來便是極為驚人的數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