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李劍矛的婚禮上。
李劍矛請了整整一桌二班的人。當初一起踢球的人,龍泉,黃偉陸,梁睿南,統統在列。令我吃驚的是,他們班在龍泉之後的班長程金梅,竟然嫁給了阮小杭——當然阮小杭沒有來,要是來的話,程金梅還怎麼在他們的麵前吹。
阮小杭沒有來,我居然是唯一的一個三班的代表。我一個人坐在二班的桌上,絲毫沒有一點違和感。
大學畢業後,我回到了南寧,某一次偶遇李劍矛,他邀我加入他現在呆著的一支足球隊,叫做天馬兄弟連。這個隊伍,當中有好多二班的人,當然也有一些社會上的朋友,都是技術很好的人。他們身穿的球衣,竟然跟二班當年選擇的班隊球衣一樣,是西班牙隊。在這個隊伍裏,有龍泉,有李劍矛,有黃偉陸,有梁睿南,再加上我,就是五個八中的人了。打起五人製的比賽,光是我們五個,就已經足夠組成一個首發陣容。
當然了,後來的我,身材已經發福了,慢慢地從主力陣容當中退了出來。但是要說技術,其實依然是不錯的。所以我始終跟二班這些人很熟,比我們自己班還要熟。
就在李劍矛婚禮前不久,我們還一起踢過球。龍泉興奮地描述著那場球的情況——他擔任守門員,戴著眼鏡,奮力地將對手的球撲出來。對手驚訝地說:“哇,這個人怎麼那麼猛,戴著眼鏡還能守門。”他便得意地對酒桌上的這些人說:“哈哈,所以,你們看,我的實力還是不減當年吧!”
然後大家就紛紛笑起來了:“當年,誒,當年我們隻是替補,你們這些強人,我們比不過啊。”
然後梁睿南就說了:“當年我打龍泉,可以穿襠捏。”
然後我就笑著說:“當年梁睿南打我也可穿襠,結果最後年級聯賽決賽沒打完呢,哈哈,那到底,冠軍應該是誰的呢?”
然後團結的二班就集體說道:“明顯是我們啊!你們那麼弱!”
我就尷尬了:“好吧,我承認,不過,我們多多少少先打進了一個球呢。”
……
不知道誰突然說了一句:“可惜,當年打替補的昌祥柳,去世了……”
我的心裏一驚:“不會吧,他當年可是跟我們一個宿舍的呢!”
龍泉聽了這句話,表情突然沉痛起來:“是的,昌祥柳去世了。我也是剛剛得知不久。”
我沉默……在這樣的一件事麵前,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龍泉突然說道:“蘇雁丘,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龍泉你說,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你不是會寫小說嗎?你能不能把我們這些人的故事,寫成一部小說?我們大家一起經曆過那麼多,但是隻有你,認識了那麼多人,跟大家關係都那麼好,你是唯一能夠把那麼多人的故事全部串起來的那個人。你為我們寫一部小說吧,寫寫八中,寫寫我們的過去,好嗎?我想,這也是昌祥柳的願望……”
雖然我與昌祥柳的交集不多,但是,龍泉的請求,我不可能不答應。他,在我的心目中,是整個高中時代最看重的朋友之一,就跟李劍矛梁睿南一樣。他的所說,也正是我的所想。於是我便答應了他:
“嗯,我會把它寫下來。如果可能的話,我要寫幾十萬字!”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我!來,這杯酒,幹了吧!”
我手中的酒杯,與龍泉手中的酒杯相碰,與梁睿南、黃偉陸他們的酒杯相碰!正好在這個時候,李劍矛也過來敬酒了,於是我們大家,幹脆就把酒杯碰在了一起!
紀念我們那麼長時間了還在一起……
紀念我們永遠不忘記青春……
紀念我們,那一段忘不了的曾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