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凝看樣子是對那把小提琴十分感興趣,一直盯著瞧,問我:“若姐姐,這是個什麼玩意?樣子怪好看的。”

“嗬,它是種西洋樂器,叫小提琴。”

初凝眨了眨眼睛:“姐姐可會彈奏?”

“嗯……略會幾首罷了。”

紓蓉也是第一次見這東西,驚奇地道:“妹妹還會這玩意?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呢?”

暮煙也湊過來,道:“方才聽那位公公說,這可是皇上原來在四貝勒府的東西呀。欸,若姐姐,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淵源啊?哈哈。”

“呃……這……”我偷眼瞧了瞧十三阿哥,看他微皺著眉頭像是在猜測什麼。他不會懷疑我跟四阿哥曾經有過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吧……“這以後慢慢給你們講,啊。”一時間也講不清楚,先搪塞過去再說,免得有人在旁邊吃飛醋。

十三阿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若若,你幾時成了馬爾漢的女兒了,連著姓都改了?”

我笑了:“嗬,這就是方才皇上召我去的目的呀。”

“哦……”十三阿哥自己思忖了一會兒就明白其中的原委了,並不需要我多做解釋,“原來如此,皇上為我們真可謂是費盡了心思。”十三阿哥向天抱拳,“四哥,我允祥今生定當追隨你於左右,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說罷,十三阿哥遲疑了一會兒,突然轉向我,道:“不對啊,若若,皇上既然是為咱們的婚事召你去的,那方才你剛回來的樣子怎麼不像是高興呢?你還說什麼恐怕你我二人從此要永遠地……”

“哦?我有不高興麼?”我還真是明知故問。

“哦什麼哦,那話難道不是你說的?”十三阿哥並不買我的帳。

我故作正經,道:“是,是我說的。可是怡親王爺您沒讓我把話說完就給打斷了呀!”

十三阿哥聽我稱呼他為“王爺”,顯得相當不自在,像是為掩飾尷尬似的地突然板起臉道:“什麼怡親王爺,少貧嘴,快說,你方才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你我二人怎樣?”

我在心裏暗笑,原來還有人聽不慣別人叫他尊稱的。

“嗯嗯,”我清了清嗓子,因為我要十三阿哥清清楚楚地聽到我接下來的每一個字,“我是想說,恐怕你我二人從此要永遠……在、一、起、了!”

十三阿哥先是一愣,繼而悠悠地吐出兩個字:“若若……”

時間靜止了。

涼風吹過,卻是暖意襲來。

十三阿哥回過神來,敲了一下我的腦袋,道:“好哇你,竟敢戲弄本王!該當何罪?”

“何罪……”

我正吞吐著,十三阿哥雙手捧起我的臉,深歎一口氣,道:“以後再別這麼嚇我了,好麼?”

十三阿哥的目光緊緊鎖住我的目光,一時間使我產生了這世界此時隻有我們兩個人的錯覺。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不由得心疼,回了他一個認真的點頭。

“哇……”是暮煙的聲音。

我這才發覺原來府裏上上下下的人站了滿院子,都在這“觀摩”呢。

我頓時臉就紅了,慌忙拿開十三阿哥的手,退後半步,也不敢看大家。

“妹妹!”這是紓蓉在喚暮煙,意思是嗔怪她怎麼這時候出聲,打擾了一對訴情鴛鴦。

暮煙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就聽紓蓉吆喝道:“哎,今兒個晚上咱們府裏可得好好熱鬧熱鬧。高喜兒,叫上幾個人去布置一下,喜慶點。萍兒、蓮兒,跟我去灶房,我要親自準備酒菜。其餘的人把院子和房間裏裏外外都打掃幹淨。快快,大家各自去吧!”

大家夥兒於是都開始歡天喜地地行動起來。

初凝見狀,立刻明白了紓蓉的用意,於是很懂事地道:“我去給爺煎藥了。若姐姐,那西洋琴的故事改天再聽你講。”說罷小臉通紅地走了。嘿,這孩子,小小年紀,還挺明白事兒……

紓蓉見暮煙還不走,扯了扯她的袖子,道:“煙妹妹,你不是說想跟我學幾樣拿手菜麼?還不快跟我去?”

紓蓉一個勁兒給暮煙使眼色,怎奈暮煙就是不開竅,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道:“我幾時說要學燒菜了……”

“你呀!”紓蓉無奈了,挽著暮煙的胳膊硬給她拖走了。

就這樣,滿院子的人呼啦啦地瞬間都走光了,這回可真隻剩下我和十三阿哥兩個人了。

“若若。”十三阿哥的聲音溫柔得宛如空氣中的素梅幽香。

“嗯?”晚風微醉,我的心早已不在我這裏了。

“來。”十三阿哥伸出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