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靜謐的叢林。
又是一個盛夏的午後。
姚奠雲覺得太陽瘋了,就像吃過毒蘑菇的瘋狗。
如果這個想法可以準確無誤的傳達給一條馬上就要渴死的狗,那麼它會覺得這隻瘋狗已經病入膏肓了。
天上的大火球對於自己的能量根本不計後果,它隻會更加殷勤地壓榨每一個生靈體內的水分。
植物更加努力的紮根,食草動物更加努力的咀嚼鮮草,而獵食者們也許更喜歡鮮血。
在草原上,不努力活下去的家夥隻能成為腐爛的肥料和引來更多的禿鷲。
“真不甘心啊,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麼?這群該死的禿鷲要跟我到什麼時候,我才不會死的。”它一遍胡思亂想,一遍向天上的禿鷲群露出了凶狠的獠牙,那是它作為肉食狩獵者的驕傲。
天上的禿鷲群非常不解的看著這隻雜毛狗,覺得有些好笑。
刺痛感就像被放大了無數倍,每一次呼吸都讓雜毛狗覺得像有砂紙在打磨自己的喉嚨。
它還是努力的向草原的邊緣掙紮,走的一深一淺。
它是高傲的狩獵者,它不會認輸!
雪白的枯骨都在嘲諷這隻雜毛狗,等著它變成和他們一樣不朽的碎塊。
時間靜止在了熱量最豐沛的點上,單調掙紮的步伐聽起來如同死神敲打倒計時的鼓點。
姚奠雲握了握手裏的韁繩,今天是這個夏天最熱的一天,也許會有機會。
在這種天氣裏,老練的獵人是絕對不會出來狩獵的,而姚奠雲看中的就是這一天,最酷熱的盛夏的午後。
雜毛狗停下了,這片深幽的叢林就是草原的邊緣,裏麵會有水源。
姚奠雲想要一隻獵犬“嗯,毛色一定要好看,後腿應該強壯有力,獠牙也一定要好看”他腦補著獵物標準。
雜毛狗硬了硬頭皮,對於每一種草原生物來說,叢林就是死亡的禁區,有不少高等獵食者都驚恐的回憶過自己被一種隻用兩條後腿狂奔的惡魔追捕過,惡魔門的前肢非常靈活,像猿猴一樣…
新王總會取代舊王,雜毛狗隱約還記得這是被驅逐出族群的又一個夏天。
姚奠雲手腳很麻利,他要趕在天黑前完成狩獵,因為他可沒自信往瘋狗堆裏一站還能剩幾根完整的骨頭,夜的狩獵者都是餓極了的瘋狗。
淡粉色的兔子有著罕見的水藍色眼睛,淚汪汪的向姚奠雲釋放著無辜,可愛等可以讓任何女孩子母性大發的氣場。一隻手還是簡單的把它攔腰拴了起來,繩子的另一端連著樹。
當然,心軟的前提是女孩子,不是姚奠雲。
雜毛狗不淡定了,因為它聞見了水的味道。
逐漸清醒的理智開始被興奮所取代,大量的腎上腺素注入到了早就酸軟的腿中,濕潤的泥土被奔跑拓上了象征性的爪印。
“這也太醜了吧”姚奠雲嘴角抽搐,看著這隻把自己浸在泉水裏打滾的雜毛狗。
雜毛狗豎起了耳朵,它聽見了不和諧的聲響。
漸漸地,雜毛狗露出了獠牙,全身肌肉緊繃,後肢微曲,氣息收斂。它很自信可以咬死那個小東西,嗅起來應該是隻兔子,它不會失手,那是它作為肉食狩獵者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