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逸隻覺得仿佛天地歸一了一般,整個密合在一起,痛得他一口氣再掙紮不過來,可偏偏腦子裏的意識還活生生的,無邊無際的痛楚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展浩雲和段靈穀根本不是那黑衣麻皮人的對手,每一次的攻擊都如同小孩在滋擾大人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傷害力。那黑衣麻皮人一邊隨意的撥弄著他們,一邊皺著眉,說:“你們實在是太丟人現臉了,你們的修為,連真元期都進階不了,要那東西何用?”
展浩雲滿臉漲紅,他也感到很慚愧,但是當初他決定攜帶否泰仙門的百草仙穀的掌事靈穀仙子出逃的時候,便沒再想要再能修仙進階了。雖然後來兩人曾經暗暗各自努力過,但是因為在築基期已經泄漏靈氣,修仙進階根本無望了。
兩人最後支持不住,被黑衣麻皮人製伏在地上,無論他們怎麼掙紮,都起不了,黑衣麻皮人手中的青色火焰,不時倏忽而來,炙燒著他們,他冷冷地說:“若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將那東西交出來罷!”
展浩雲道:“展某身無長物,不知仙尊要的是什麼?”
黑衣麻皮人道:“別裝蒜了,否泰仙門的築基速成心訣十二辰經,就是被你們這對亡命鴛鴦偷走的。”
展浩雲道:“剛才仙尊也看出來了,展某夫婦修為平庸,若是真有十二辰經,又怎會突破不了築基境界而落到如此低賤的地步?就算有,最多也不過是修煉到築基期的不入流修煉心訣而已,仙尊又如何瞧得進眼裏?”
黑衣麻皮人桀桀怪笑,道:“我也隻是好奇而已,否泰仙門丟失的這個十二辰經若是簡單,仙道上為什麼那麼多修士如此勞師興眾的對你夫婦倆劫殺追擊,說不定十二辰經也有不凡之處,隻是你們這對亡命鴛鴦資曆平庸,無法參悟玄機,辱沒了修仙妙決,若是你乖乖交出來,我非但可以放了你夫婦,說不定還會指點你的廢柴兒子,讓他也能名列仙班。“
當他說到展逸的時候,展浩雲夫婦,不覺同時望石棺方向望去,正看到展逸從石棺裏爬出來,渾身再無一絲肌肉,慘白的骨架機械的攀爬著,黑隆隆的眼窩也望他們望來,隻有骨齒的嘴縫蠕動了幾下,像是在呼喚他們一般,而後又往後一跌,重新跌進了石棺之中。
段靈穀一聲慘叫:“我的兒啊!”她慘呼著就要爬起來,展浩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臉色慘白,對著那黑衣麻皮人說:“好,我把十二辰經交給你。”
聽到他如此說,段靈穀停止的呼喚,兩眼呆呆地望著展浩雲,低聲說道:“你哪裏有什麼十二辰經?”
展浩雲搖搖頭道:“先救了逸兒再說吧。”
隻見他伸手探進懷裏,托起了掛在脖子上的一個項鏈。
項鏈上掛著一個圓圓的翡翠,翡翠的四周,是一個玄黃色的圓環,圓環裏麵翡翠,雕刻著兩個逗號般的形狀,一白一綠、一正一反、上下顛倒。
展浩雲抓住項鏈提起來,又把段靈穀拉到了眼前,把翡翠置空在他們中間,在圓環裏麵的逗號上輕輕一彈,那正反兩個不同顏色的逗號就飛速的旋轉起來。
黑衣麻皮人正感到疑惑,不知展浩雲搞什麼名堂,那翡翠越轉越快,兩個逗號已然融合在一起。展浩雲伸出手,在腦後拔出兩根頭發,把頭發放進了圓環之中,即刻被絞入進去,忽然爆發出了璀璨的光芒,光芒形成了一個光暈,把展浩雲夫婦籠罩在其中。
光暈如同煙霧般擴散,彌散到整個洞府,忽然間,洞府裏響起了道家清唱: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恒無欲,以觀其妙;恒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光暈彌漫到山岩石壁上,又反彈回來,竟然在虛空中形成了一道虛門,虛門無聲打開,裏麵立著一白一青顏色間夾衣著的人影。展浩雲認得,那人影就是他的先祖昭儀仙人,隻見他含笑拂塵,與祖堂上的畫像一般無二。他趕緊拉著段靈穀,虔誠的跪拜起來。
“什麼東西?”黑衣麻皮人罵了一聲,心裏隱隱不安,他手上幻出青色火焰,忽地一揚,青光閃耀,直掠虛門人影而去。可是火焰卻沒有碰到什麼東西似的,完全穿透了人影虛空,轟地一聲燃燒了岩壁上的一架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