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師傅說還有十來天。”林南南沒問屋子裏出現的這是十個人,說完這句,就轉身回了自己屋,門一關,開始收拾東西,既然不告訴自己,那就不問好了,管他死活。
林南南心裏的氣悶又一次升起,每天東奔西跑不說去哪兒了,受傷回來天天伺候著不說原因,現在帶了這麼些個陌生人過來,一句話不問自己閨女,哪裏有個爹的樣子。林南南越想越傷心,抱著一件衣裳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閨女在屋裏哭,林正義沒發現,他正和武林人士商量要務,雖然對林南南的舉動有些奇怪,可是當下最要緊的,卻是盡快安排被追殺的義士離開,也就沒有細想。
“林大俠,若是再等十日,恐怕白蓮教教眾就找到此處了。”說話的是一個虯髯大漢,濃粗的眉毛在臉上寫成兩筆八字,看著有些逗樂,可是因為神情嚴肅,到透出幾分正氣出來。此人是武當的一位長老,當年被收入門下之時,被師兄弟笑話他的眉毛,可是他依然一顆赤子心,並未走上歧途,最終雖然沒能接任掌門,但如今也是一代豪俠。
“吳長老說的是,那白蓮教眼看著就來了。”一個小個子男人附和,神情有些不安。
“我也沒甚辦法,那洋人船隊根本不認識人。”林正義有些犯愁,其實在他心裏,這些被白蓮教打怕了就要離開的義士,實在不是值得深交之人,可是林正直給他下了死命令,讓他護送他們離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二姑娘不是認識嗎?”小個子男人提點。
“南南熟悉的是洋人書館的先生,船隊的人她也不認識。”林正義對林南南的行動倒也不是全然不知,隻是少有露麵罷了。
“這可不一定,二姑娘模樣俏生,去和那些船隊的人打探一番,咱們說不定明個兒就能走了。”小個子男人說到打探,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其他人看了心領神會,林正義的不舒服之感更加重了,南南的樣子好看,這是都知道的事兒,可是這些人不該這樣講話。
“嘭——”掌風過去,小個子男人被林正義打到門框跟前,“嘴裏講話有點兒分寸。”林正義說完,甩甩袖子離開,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和這些義士打交道,雖然先前去救人他義無反顧,可是現在。
“林正義你......”小個子男人吐了口血,正要打上前去,突然看見吳長老的眼神,閉了閉眼睛,最後什麼也沒說。
江湖人忠義,正道的人以武林盟主為尊,林家堡的人走出去都是腳下生風,響當當的人物,林正義雖然隻能算是後生小輩,可是因為兩任盟主一個是他爹,一個是他哥,所以在這泉州的小院裏,他是領頭人。
月前林正直知道他來了泉州,立馬派人過來告知,因為白蓮教搗鬼,不少江湖義士被抓去了福州大牢,所以林正義忙活了這麼久,就是策劃了一起劫獄。一起來泉州,就是打著從泉州出海的主意,白蓮教在追殺,估計不久之後朝廷的通緝令也要下來了。
林正義感覺自己陷入一個大/麻煩之中,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從屋裏出來,泉州的秋季不冷,這幾天甚至還有些燥熱,林正義發熱的腦子卻清醒了幾分,想起南南剛剛好像不大高興,林正義踱步到了林南南屋子前。
敲敲門,沒人應聲,林正義輕輕一推,門沒有關著,開了。可是裏麵沒人,林南南不在。
屋裏整整齊齊,除了衣櫥像是有動過的痕跡,屋裏其他地方都積了一層薄灰,林南南有些日子沒在這屋裏住了。空蕩蕩的屋子,林正義有點兒想不起,上回和林南南兩個人吃飯是什麼時候。
離開小院兒,林南南走在泉州大街上,手裏拿著收拾好的衣物。雖然,原本的打算就是拿了東西就走,可是現在卻有點兒難過。塞師傅的妻子知道林南南一個人住,就邀請了林南南到她家,一個女孩子總是不大安全。
林南南沒拒絕,也住了幾天,還和塞師傅兩個小兒子玩的很好,七歲的大兒子正是人嫌狗厭的年紀,可是塞師傅教的好,而且混血的孩子長得漂亮,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這回林南南回家拿東西,大兒子還傷心的哭著送林南南離開。要不是林南南保證馬上就回去,恐怕還止不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