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倫睜開雙眼,微笑不語。
符謙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喃喃道:“神奇...嘖嘖,神奇,我竟然探知不出你的深淺。”
“是仙帝四層,咦,還在提升...”魁牛閃現,皺起眉頭觀察諸倫,他對諸倫道:“我認識你這麼久,原來一直都看不透你。”
諸倫轉頭看向魁牛,笑道:“妄念慈悲的諸倫已死在賀洲。若非仙帝相助,本座恐怕仍然沉淪難以自拔!”
魁牛頗有興致地說:“所以,你心甘情願成為我魁牛族的神明,守護魁牛嶺無數年月?”
“往事前因,今日的果。是我悟不透,該有此劫。”
“我忽然很奇怪你的來曆,嗯,仙帝五層,已經接近我了。”魁牛從容而笑。
“前生大功果,寄存天地間,往生有憑證,再塑尊者身。”
“好大口氣!”
“我無本無根,以空為憑。”諸倫側頭看了楚袁一眼,繼續說:“我宗本意,即了斷一切因果,縱身在劫中,仍為‘神’,安然自在!”
魁牛遲疑地觀察諸倫,低沉地說:“這句話很熟悉...啊,你是...”
“不可說,一切就讓它煙消雲散吧。當年本座悟不透,故而身死,往生後,仍然悟不透,再死,如今重獲前生肢體,也該棄盡前塵。”
魁牛沉默。
符謙轉頭看向楚袁,低聲道:“諸倫這家夥,怎麼變身之後好像也大牌了,說話一段段,哥咋就聽不明白呢?”
楚袁聳眉,接口道:“我也不太懂,感覺魁牛仙帝很明白,一會讓他解釋!”
“不了!我也解釋不來。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修煉體係,別說了。”頓了頓,魁牛一拍額頭,神經質地哈哈笑道:“楚袁啊楚袁,你丫的真‘神’了。”
楚袁不明所以。
魁牛對諸倫道:“諸倫,燭陰大帝從幽冥世界回歸,需要完成兩個條件,其中一個,楚袁已經完成了。剩下一個有些辣手,需要你幫忙!”
諸倫微笑點頭。
魁牛道:“讓遊曆天地間,不願往生的冤魂解脫。”
諸倫一怔,複又恢複淡然,他道:“往生事,該由幽冥世界接管。天地怨氣和願力,由氣運之地掌管。我們怎可插手?”
“不是這個意思。唉,反正牛解釋不清楚,你等等,我喊人!”
“不必,我來了!”蟲帝疲憊地飛身而來,他揮手摒退觀望的後勤仙帝,對諸倫道。
“凡夫俗子的魂是歸幽冥世界掌管。但修者卻不同,他們五境相連,在死後,若心無大怨,亦無身後信仰,憑悵然愧疚的精神遊離天地之間,不甘冤氣難以宣泄。而燭陰大帝身份特殊,無法直接插手現實世界的事,所以不能將這些怨靈收入幽冥。”
諸倫恍然,歎息道:“原來如此。難怪!可惜太陰神殿已經失去統禦陰靈的先天地位,可歎這些無處可依的怨靈了!”
蟲帝很煩躁,他的研究正如火如荼,現在就因為情況特殊而擠出一點兒時間,根本沒心情跟諸倫探討道理。所以,他不滿道。
“現在不是憐憫的時候,你說,有沒有辦法!”
諸倫道:“既然需要讓冤魂解脫,我們就解脫它們吧!”
“殺?”
魁牛詫異地問。
諸倫道:“不滅不生,讓它們忘記從前,願力化作碎片,即可無意識往生。”
“靠!又是一個狠角色。”符謙衝口而出,難掩震撼。
“與其它們痛苦無依,不如讓它們重新投入新生活。”諸倫認真地說。
“鱉屎的,你當年還是精魂的時候,哥就應該讓你解脫。”符謙怪叫。
蟲帝搖頭道:“不行!仙界何其廣闊,冤魂無數,我們又該如何盡數解決?”
諸倫沉默。
符謙轉頭對楚袁道:“這廝真的變了,真不該給他玲瓏化指。”
楚袁笑了笑,看向諸倫,道:“也許不是他變了,是玲瓏化指裏麵存在殘餘的精神印記,現在兩股記憶疊合才會變成這樣。”頓了頓,他又苦笑道:“不過無論怎樣都好,他擁有高階仙帝的修為,也是這場仙戰的實力派人物。”
“高階仙帝?”符謙詫異,他無法探知諸倫的底細,但卻能從氣機上判斷出對方深不可測,而那種持續提升的氣息亦從未間斷。
此時,諸倫忽然問:“燭陰大帝是怎樣成立幽冥世界的?據我所知,這種能夠扭轉生靈軌跡的體係,不好創建。”
“他發下宏願,彙聚古族的願力來束縛自己,才得到天地軌跡應允。”
“果然是這樣。”諸倫笑道:“既然如此,我亦以宏願束縛自己,助燭陰大帝脫困。”
“你?”蟲帝遲疑地問。
諸倫仰望高天,笑道:“天!還是這樣的天,地仍然沒變,變的是人心。我已非從前,今天有償我萬年夙願的契機,為何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