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霜漸逝,複見青草嫩芽。
楚袁盤坐房間內一動不動。這數月時間,隨著元靈日漸康複,那種難熬的悸動已然逐漸平息。
今天,浩瀚的識海猛地一震,洶湧的霧氣圍繞著楚袁的元靈舞動,一如虔誠的信徒在歡迎主宰歸來。
楚袁低下頭,看著不再胡亂扭曲的身體。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他抬起頭,看著依然全身灰白的煌君元靈。
煌君睜開了雙眼,微微晃動一下身體,發現自己無法掙脫身上的束縛。他看著楚袁,冷聲道:“想不到,你真的能夠求助巫門為你治療。更沒想到,你非但沒有成為蠻龍的糞便,反而將我束縛。難道黑巫族的人也沒有追殺你嗎?”
楚袁笑了起來,淡然道:“有,黑巫族的長老差點就將我殺掉!其實,巫門的領地也不是想象中那麼安全呢。”頓了頓,他沉聲道:“你很快就會被逼出我的識海。將來如果還能相見,必分生死!”
煌君一怔,繼而狂笑了起來,他道:“都說白巫族的人是天生的學者,皆有著一顆豁達的心。哈哈哈,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收起了笑意,雙眼緊緊盯著楚袁,沉聲道:“你要殺我,可他們卻要放我離開。也好,雖然沒有得到一個理想的身體,但隻要能夠活命,我將來還是魔門煌君,同樣是一方霸主!”
楚袁歎了一口氣,道:“我雖然很想親手將你擊斃。但這個願望恐怕難以實現!”他冷笑一聲,繼續道:“黑巫族的人也在這裏附近。我想,他們會對你的元靈很感興趣!”
煌君的臉色驟然大變,雙眼死死盯著楚袁,凶狠之意表露無遺。
他猛地不停搖晃身體的枷鎖,同時對著虛空大聲叫喊。
“暫時不要將我驅逐,不然出去也是死路一條,我發誓,等黑巫族的人退走。我一定離開楚袁的識海。決不食言。”
寂靜的識海沒有任何回應。
煌君更急了,他已經感到有莫名的偉力在推擠元靈,欲要將自己驅逐出去。
“白巫族的長老,求你了!如現在將我驅逐出識海,我必定是死路一條!”
識海中流動的偉力忽然一頓,繼而沉寂了下來。良久,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楚袁,你還是在巫門多留一些時日。等祭祀之後,我再將煌君驅逐。”
楚袁一怔,繼而苦笑地點了點頭,道:“聽從左厚長老安排!”說完,他盯著煌君,咬牙道:“都怪我得意忘形。算了,讓你的命多留一段時日,將來我必然要你元靈寂滅。”
說完,他直接退出了識海。
睜開雙眼,他看到已經站了起來的三名長老。笑了笑,剛想感謝一番。驀地,他忽然雙眼一凝,對左厚道:“左厚長老,你的頭發!”
隻見左厚那原本斑白的頭發已然變成了花白,雖然氣度不減,但卻顯得蒼老了許多。
左厚揮了揮手,道:“畢竟是元靈啊,我也不過是神化四靈。”他看了左全和左以一眼,笑道:“這次還是多得兩位長老相助,不然這等加快恢複,我還真是力不從心。”
楚袁緊緊抿著嘴唇,躬身行了個禮。繼而側過身,對左全和左以躬身道:“感謝三位長老相助,此生不敢遺忘。”
“嗬嗬,言重了、言重了。其實,我們也沒幫多少忙。這可都是左厚長老的功勞啊!”
左全揮了揮肉乎乎的大手,滿臉笑意。
左以點頭道:“不居功!”
楚袁側身麵對左厚。
左厚一笑,道:“什麼都不要說了。”他想了想,繼續道:“過幾天就是祭祀巫主的日子,你如果有心,也一並去拜祭一番吧。等曲氏一族的人離開之後,我再為你驅逐煌君的元靈!”
楚袁微微點頭,想了想,好奇地問:“左厚長老,為什麼黑巫族要用這種手段去祭祀巫主?”頓了頓,他忽又尷尬道:“我問多了!”
左厚看了另外兩位長老一眼,對楚袁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其實黑巫族也有祭祀巫主的節日,隻是和我們不同,他們祭祀的日期是巫主失蹤之日。而我們祭祀的日期是巫主出生之日。”他笑了笑,拿起茶盅飲了一口茶,繼續道:“我們對巫術的理解不同,但對巫主的信仰卻是一致。他們是想來叩拜巫主的使者!以求得到更多的真解。”
楚袁詫異地問:“巫主有使者?”
左厚點頭道:“每次祭祀的時候,巫主的使者就會出現在祭台之中,引領我們去巫主的道場‘厲魂台’。”
楚袁恍然道:“原來黑巫族是想去巫主的道場!”
說道這裏,他忽然想起了幽月天君的宮殿,那裏就有著一隻藍瞳妖猴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