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我愈來愈自覺地將自己的生存方式定位於一種遊走狀態——
在中國近代以來的曆史與時下鮮活的社會現實間遊走;
在人文學科諸多領域的前沿學理與本人的曆史經驗、現實感受間遊走;
在精萊知識分子的先知先覺與芸芸眾生的的喜怒哀樂間遊走;
在老.區的一種幾乎命定的大寂寞與京滬粵乃至海外的大熱鬧間遊走。
當然,在朋友們看來,他們感覺最明顯的是——
我在所謂的作家與一個萬金油式的學者間遊走。而且,我離前者漸行漸遠,文學今日於我,可能隻剩下了語言與文勢上的某種表達,架構與運情上的一些技巧,為的是寫出來的東西比較好讀,能夠靠近更多的心靈。
我推祟的是思想的品格——思想練達,思想飽滿,思想深刻。我總思忖著思想的力量——倘若能夠將我們經曆過的多少麻木不仁、眼看就要湮滅進歲月煙雲的日子,變得可圈可點可啃可歎了,這思想大概就有了曆史脊椎骨的分量。思想,倘若如擊拳般擊倒人們腦海裏的某堵斷壁殘垣,又能在人們投向未來的視野中劃過閃電似的光芒,她便有了大快大暢大奇大雄的審美意義。在人世間一切形而上、形而下的美麗中,思想美之發掘,可能是最艱辛的了。‘不但需要閱曆、學養,還需要膽識、技謀。更重要的是,這從來不是一個人、幾個人可以完成的,常常得經過一代人、幾代人的生活磨砒。前者不過是在砒石上已經迸射出一簇簇各色火花的時候,適時地采擷火花,因為這是一種人類最容易浪費的資源,稍縱即逝,無人采擷的話,很快便墜入無涯的曆史暗夜之中;而一旦采擷到手,並釀以時日,它們化為思想的焰火莊嚴地升騰起來,則是早晚的事了……
從去年夏初起,我完全放棄了私人寫作,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江鈴都市新觀察》上。一方麵,是因為知識分子多少會有的故土情結使然;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一年來隨著江西大地引人矚目的深刻變遷,使舊日的觀照,如我1998年出版的《千年沉重》一書已經顯得蒼白,而新的理性天地隨八方來風不斷拓展,思想的力量如火車頭一樣,正鏗鏘地引領著江西開始加速了的現代化進程。《見證江西》正是這場不平凡變遷的見證,思想爆發與升華的巨動,大彌有省內和來自京、滬、粵、浙等地無數關愛江西現實與未來的目光的期盼與祝福。我為《江鈴都市新觀察》能在江西這重要的社會進程中起到一些力所能及的作用而深感欣慰;我相信,所有參加了《江鈴都市新觀察》訪談的專家、學者、企業家、官員,都抱有與我同樣的心情。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如果沒有我省工業化的一麵當之無愧的旗幟——江鈴汽車集團對於江西人文環境的建設十幾年如一日的關注與奉獻,沒有該集團董事長孫敏先生對我一貫的理解與信任,便不可能有這個平台的產生。而這個民間輿論的平台,最終得以在本省發行量最大的《江南都市報》上和讀者見麵,這又是與該報總編輯王暉先生的鼎力支持、江西3S新文化事業傳動中心總經理塗玉豔女士的多方運作分不開的。此外,承擔了大部分訪談錄音整理任務的是謝斌,有了他及其夫人勤懇而又嚴謹的工作態度為後盾,我才得以在每周常常是三個版麵的編務中沒有趴下。
借此結集出版的機會,我謹向以上各位致以誠摯的謝意。
胡平
2002年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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