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曾經壓過德妃的女人,聽完八阿哥的敘述,衛氏隻是微微變色便恢複平靜:“不破不立,孩子你終於能踏踏實實的當皇阿哥了吧?”
八阿哥眼中波濤滾滾的黯然點頭。
衛氏一笑,語氣懷念道:“從你跑來找額娘那刻起,額娘就知道我的兒子是一個小雛鷹,總有一天會展翅翱翔天空。天空太大,迷路了就會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可額娘又不能不讓你上進,所以盼著有什麼事、什麼人,能在你撞的頭破血流之前清醒過來。”
說著看了眼惠妃居住的方向感歎:“冷眼看著,惠妃娘娘雖然對你狠辣一些,可心中所想卻和額娘無二,跟著大阿哥闖不下什麼滔天大禍所以才沒提醒你。”
“至於德妃,那些小心眼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隻有讓她以為我被壓製的死死的,才不至於大動作下狠手。不然同樣是卑賤出身,她一個包衣宮女能做妃子,我辛者庫佐領家的女兒就做不得?都是拚著命爭寵,裝什麼賢良淑德,一個警示八旗在後宮勢力豎的杆子,皇上從賜封號時便看透的把戲,難為她還一直得意洋洋。”
“不過她膽敢給佟皇後下黑手,倒是讓人訝異。怪不得同一時期的秀女病的病、死的死,看來從一眾宮女裏爬上來時,她和家族就已經是心黑手黑了。”
環顧濟蘭和八阿哥,整個人放鬆的靠在榻上的錦緞靠背上,語氣輕鬆起來:“既然一切交待清楚,那你們就該放下心聽從太子、太子妃的意思,德妃和四阿哥的事就當從來不知道。”
“要知道在宮裏,不知道總比知道的活得鮮活。這也是為什麼腦子聰明的惠妃娘娘比不過看過就忘、說過就不在意的宜妃娘娘。”
“哎,終於踏實了,額娘現在是心滿意足什麼都不想,專等著靠我的好兒子享福了!”
八阿哥聞言麵露驚喜:“您的意思是皇阿瑪會升份位?”
“那是當然,給他最喜歡的兒子幫忙,能不給好處。”
看著一臉輕鬆的衛氏,濟蘭隻覺得幸虧八阿哥沒有他老娘那麼妖孽,同樣大阿哥怎麼就沒有他老娘那份清醒呢?所以誰說女人不頂事的,會有九龍奪嫡,就是因為他們的老娘腦子太妖孽了遺傳的。
望著送往阿哥所的衛氏賞賜,濟蘭小聲對八阿哥呢喃:“來一次拿一堆,我覺得咱們成了打額娘秋風的兒子、媳婦了。”
八阿哥聞言失笑:“快放下你的麵子吧,要這樣說爺我就更是不孝子了。阿哥的俸銀才幾個,打賞奴才、出宮交際,一直是額娘貼補的,後來用這些銀子置辦了幾個鋪子、田莊手裏才寬鬆些。”
濟蘭這回是真的驚訝了:“都是額娘貼補的,沒外頭的孝敬?”
八阿哥好笑的搖頭:“一個光頭阿哥還沒議政,那些奸猾小人那裏會押注。”
看來誰也不是從一開始就光芒萬丈的:“那額娘怎麼會有?”
“有那麼多的私房錢?”
“還算宮裏受寵的,份位給不了,自然是金銀財寶補償了。可是卻裝作不明白在宮裏,再多的金銀也比不上一個份位頂事。”
看著八阿哥諷刺的揚起嘴角,濟蘭深感頭疼,這種憤世嫉俗的中二少年最難相處,幸好隻是偶爾為之。
到了宜妃宮裏剛讓人通傳,九阿哥便跑了出來吊兒郎當齜牙:“八哥、八嫂你們可來了,難為我一早就跑過來等著。”
八哥、八嫂,眼中也沒再有以往的不忿,九阿哥這是對自己該態度了?濟蘭眼神狐疑的看向說完話不自在的九阿哥
“看什麼,你和八哥成了親,不就是八嫂!”
見九阿哥有惱羞成怒的架勢,八阿哥打圓場道:“你們本來就是親戚,九弟以前覺的你太莽撞才時常別扭。”
九阿哥頭一昂牙尖嘴利接話:“看你這段日子表現是個對八哥有情有義的,才不計較,別以為爺我是服帖了。”
說完隨手一人手裏塞了一個玉佩:“送你們的,戴著啊。”
見九阿哥若無其事的話說半截,一旁的小太監小柱子滿臉堆笑添話:“八阿哥、八福晉請笑納,這是我們主子請薩滿、活佛雙祈福的平安玉牌。本來是要在您們新婚那天送的,可祈福時間沒到。今天日子一到,早早的等在宮門口,親自出宮請了回來第一時間送到兩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