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驚現男屍(1 / 2)

庫伯佩地,一個隱藏在澳大利亞地底下的小鎮,初次來到這裏的人可能會因為地表的惡劣氣候與荒無人煙的假象感到極度失望,但一旦進入三米左右深的地下世界,就像掉入樹洞的愛麗絲一樣驚奇地發現這裏是有著地底豪宅、酒吧、教堂、商店、私人泳池等建築設施的另一番天地。

一隻毛色枯黃的兔子瘋狂地飛躥在庫伯佩地寸草不生的地麵上,身後有一隻小獵犬緊逼而來。突然,小獵犬視線中的兔子憑空消失在前方不遠處,它循著氣味兒找到了一個洞口,從洞口向下豎著兩米長的梯子,那隻兔子正在洞底疼得直抽搐。

鑿刻蛋白石的女子聽到“噗通”一聲和緊接著傳來的狗吠聲,放下手中的美工刀,起身去看掉下來的東西是人還是動物,八年前剛來到這兒的時候,經常有遊客或動物掉進家裏,為此,她特意不在洞口設置警示牌,因為總有種從天而降“上帝禮物”的驚喜和期待。

原來是隻兔子,她有些失望地將惺忪慵懶的長發綰到肩膀一側,右眼角下的一顆淚痣隱約顯露出來。她拎起兔子的耳朵,扶著梯子向上爬,半年多一直窩在地下,還沒完全爬到地麵,就被洞口的陽光灼得睜不開眼,掂了掂手裏的兔子,直接將它輕輕拋出洞口後,又回到桌前繼續鑿刻快要完成的作品。就要刻完最後一個筆畫時,她的瞳孔驟然放大,臉上擰起不知是哭還是笑的猙獰表情,肩膀止不住地顫栗,輕輕綰起的長發如同黑色大麗花般鋪滿單薄的背部。

蛋白石在燈光的映射下散發著絢爛奪目的光彩,光滑圓潤的腹部刻著篆體的“孫琪”兩字,每道筆畫的溝壑宛如石頭自然存在的紋理。

北京

在建築工地看門的李老頭兒早清兒四點來鍾就再也睡不著了,最近幾天因為感冒,晚上吃了藥就扛不住瞌睡早早歇下了,昨晚更是八點便熬不住挨了枕頭,也沒有去工地裏麵巡邏一圈,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嘍,要不然他這把幹癟老骨頭全豁出去也抵不了幾個錢兒。但總感覺這個心啊呼呼得蹦跳得厲害,老伴兒出車禍時正在家裏看電視的他就曾有過這種感覺。

立夏後,天擦亮得一天比一天早。此時的工地還靜靜安睡在黑灰色的夢裏,幾隻啁啾覓食的麻雀已先一步工人“上工”了。

李老頭兒開門後看到木門外側有幾道新增的劃痕,比門上其他地方遍布的劃痕都要深許多,劃痕是大黃和二黑用利爪扒門弄的,這更加強了李老頭兒不詳的預感。

快步到工地內腹的李老頭兒大聲呼喚著大黃和二黑,一黃一黑兩條威猛的大狼狗呼嘯著奔向李老頭兒,它們先是在李老頭兒的腿邊繞圈兒狂吠又一齊向基本竣工的A棟樓方向跑去,李老頭兒緊跟著它們來到A棟樓南側西邊牆角跟兒,一個穿著褲衩子和背心兒的人四仰八叉躺在牆角堆放的邊角料上一動不動,大黃在那個人旁邊來回踱著叫著。

給負責建築工人夥食處當幫工的巧菊男人羅茂財,四肢扭曲著攤開來像把自己祭獻給了老天爺,頭部下方有一攤已經幹黑的血跡,最駭人的是一雙怒睜的眼睛,眼球突出向外翻,裏麵混雜著憤怒詫異痛苦,將生命最後的一絲怨氣留存了下來,李老頭兒被盯得頭皮發毛,渾身感到一股冷颼颼的寒氣。這個牆角兒之前施工的時候接連摔死砸死過幾個人,邪性兒得很!

李老頭兒使勁兒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想去一去晦氣,然後讓大黃在這兒守著,自己立馬去找建築工地另一頭看門的胖劉頭兒合計怎麼弄,總之這種事兒不好一個人強出頭。

胖劉頭兒門外有一大灘嘔吐物,摻著酒精的酸味兒招來了大幫亂哄哄的蒼蠅,李老頭兒先是敲門後來直接換腳踹,本就不結實的木門差點兒給晃動下來。宿醉後的胖劉頭兒拖著肥重的身軀疲疲遢遢地起來開門,一臉不樂意,“老李哥兒,您老大清早兒這是來唱哪一出兒?”,嘴裏噴出濃濃的酒味兒口臭。

“死人啦!那個賣貨的男人,茂財!估計是昨個兒夜裏的事兒,你沒聽見啥響動?”李老頭兒憋著鼻子,隻用嘴說話和喘氣兒。

“在哪達?”胖劉頭兒頓時清醒了,“我昨個夜裏饞酒,去食堂找他們幾個喝了口,回來就睡下啦!這下麻纏了!”

“先別顧說這些個!你瞅著先給主家說還是直接報警?”李老頭兒的鼻塞症狀在今兒早上徹底消除了,那股濃重的酒臭直衝腦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