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緹雅!’
羅迪在腦海中發出了呼喚。
這個時候的她和蜜尼應該都在本源空間裏才對,但是足足等待了漫長了兩個呼吸後,羅迪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露露緹雅!’
羅迪的呼喚仍舊石沉大海。
這一次,他終於害怕了。
“沒有用的,靈魂生物,你以為我會犯兩次相同的錯誤嗎!”
天空中的黑影恢複了沙啞刺耳的聲音,但是它仍然處於絕對的暴怒。
“真是有趣的黑牛頭人,看來這個種族也不全是沒有腦袋的莽夫。不過即使用了隨機傳送,他也和你一樣跑不掉的,隻是先後次序發生了變化而已……”
“為什麼……”
羅迪輕聲問道。
似乎在問露露緹雅為什麼不回答;似乎在問眼前的黑霧中的身影為何要下殺手,似乎在問自己……為什麼這麼弱小。他的聲音清脆且悅耳,那是納坦波斯傀儡的設定,但他那來自靈魂的顫栗卻表明了他有多麼恐懼——他害怕死亡,他不想再失去,但沒有了露露緹雅幫助的他,終究不過是待宰羔羊。
“隻有白癡才會問為什麼。”
沙啞的聲音猙獰地響起,羅迪感覺到了溫度的再次降低。
大量的冰渣與晶瑩雪花驟然出現在他的四麵八方,他的身體開始結冰——從內至外的冰凍,徹骨的寒意攜帶著僵硬和無力在身軀的每個角落肆虐,然後化作了純粹徹底的凝固,讓他無力反抗。黑霧中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羅迪的眼前,它抬起了同樣隱藏在黑霧中的手掌,在羅迪的頭頂虛抓,然後捏住了某種無法被看見的事物。
“靈魂生物,我最討厭靈魂生物。”
嘶啞的聲音喃喃響起。
然後……
羅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炸裂,以及分崩離析……
……
……
這是第幾次了?
突如其來的絕望與毀滅……
……
“這就是你的未來哦,羅迪。”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像是蕩漾在初春的暖風中那般舒適。周遭沒有了刺骨的寒意、也沒有了牙齒間摩擦的滲人聲音,羅迪覺得自己很想長長地睡上一覺。
“我……不是死了嗎?”
羅迪迷茫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身處於幽暗的岩洞中。
在他的身邊,藍發白衣的斯卡雷特貼著他的耳朵,不經意間的發絲拂過令他臉上癢癢的。
“嗯,你死了,不可避免的死亡。”
斯卡雷特笑了起來。
“沒有了神性的她,無法再給你無往不利的幫助,甚至會被下界微不足道的力量蒙蔽了視聽,所以——如果你想要回到你的世界,那麼你永遠也無法從那片空間脫身,即使是一千次、一萬次,也會以死亡的結局告終。”
說完,斯卡雷特沒忘了補充。
“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喔,世界上不會再有羅迪的存在,依附你而存在的露露緹雅,以及那個名為蜜尼的小姑娘,也將不複存在。”
“……”
羅迪沉默了片刻。
“這些都是露露緹雅安排好的?”
“當然,是呢。”
“……”
羅迪再次沉默了片刻。
“我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甚至我差點就忘記了我把它們給忘記了。”
他小聲說道。
“這也不是偶然呢——”
斯卡雷特的聲音愈發溫柔了。
“你不可能逃出她的掌握,這是你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