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董春鐳在廣州市偷竊被抓獲,因其未成年,被遣送回哈。在哈爾濱,董春鐳繼續作案,年底,剛滿17歲的他,就因盜竊被哈市平房公安分局民警抓獲,被勞動教養兩年。解教後,他開始了打工生涯,在一家大酒店當保安,但依然不安分,一邊繼續偷竊,一邊繼續與“喬四”集團的人抗衡。1990年前後,“喬四”集團被哈爾濱市公安機關徹底摧毀,與“喬四”集團性質相同的流氓集團也被追查,董春鐳的鳳凰幫成為警方的調查重點,他逃到廣東。
南方漂泊:
打工仔成淆老板
董春鐳來到廣東之後,在廣州市落腳。這時的他,想想喬四那麼大的能耐,還是被槍斃了,就覺得搞黑幫是死路一條,還是趁著年輕,幹點正經事吧。有了浪子回頭之心,他就自我薦工,在南國休閑娛樂有限公司做了保安員。這是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有洗浴中心、夜總會和酒店三個實體,總經理兼董事長是一個40歲出頭的山東人。董春鐳在夜總會上班,工作兩班倒,第一班每天半夜零點30分上班,到下午3點半下班。第二班下午3點半上班,到後半夜I點下班。他很勤快,休班的時候睡足後就起床,吃完飯就去單位看看。
正是這種以公司為家的敬業習慣,給他帶來了一個發跡的機會。那天上午,休班的他依舊在單位轉悠,大老板來這裏檢查工作,走到大廳時,被一夥人叫住了,那幫人張口索要五萬元,說是大老板欠他們的,大老板很惱怒,叫人把那幫人趕了出去。董春鐳很納悶,就向單位同事打聽:“咱們老板,欠別人錢嗎?”同事就說:“大老板誰的錢也不欠,那幫人是地痞,是來要‘保護費’的。”
董春鐳明白了,他想大老板得罪了地痞,肯定有麻煩事,就利用休班時間跟蹤那幫地痞。第二周早上8點多鍾,大老板去了郊外,說是要與一個朋友約會,董春鐳發現那幫人也開始趕往郊外,就斷定一定有事要發生,他就回來找了一根電警棍,奔赴郊外。原來,大老板被自己朋友出賣了,幫著地痞約會大老板出來借機會敲詐錢財。大老板剛剛下車,六個人就把他團團圍住,短刀長棍迎麵打來,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大老板寡不敵眾,眼看著就要招架不住,董春鐳及時趕到,拿出打架的本事,一番惡鬥,六個地痞落荒而逃。大老板安全地被護送回大酒店。
大老板感激董春鐳的解圍,並認為他有能耐,就在年底人事調整的時候,把空下來的夜總會經理職位讓董春鐳來當。打工仔的年收人是12000元,而夜總會經理的年薪是50000元,董春鐳鯉魚跳龍門,從此春風得意,也更加用』合把生意搞好。
夜總會是毒品販子兜售生意的地方,不斷地有人找到董春鐳,請他買下毒品在夜總會銷售。山東大老板是一個正經的生意人,絕對不允許在自己的公司裏出售毒品,董春鐳不敢違反規矩。2000年春節期間,當毒品販子的廣仔譚福成暗中來找董春鐳打牌,在牌桌上對他說:“你可以不賣毒品,可是不親自嚐嚐搖頭丸可是人生的虧損。”說罷,自己服了一粒搖頭丸,現出一副十分陶醉的樣子。董春鐳看了,覺得自己大小也是個經理,要是連搖頭丸都沒有嚐過,也太叫江湖上的哥們瞧不起了。於是,他把譚福成免費贈送的搖頭丸品嚐了一粒,立刻那種恍恍惚惚、欲仙欲醉的感覺,把他封閉了10年的劣根激活了,他從此開始服用搖頭丸。不過,當經理收人再高,也不能滿足他吸毒的需要,為搞到錢,董春鐳開始瞞著酒店大老板,在自己負責的夜總會銷售搖頭丸,收人一半歸自己,另一半讓手下人均分。
搖頭丸在夜總會的泛濫,很快驚動了警方,幾番突擊檢查,雖然沒有結果,但是引起了大老板的懷疑,於是進行內部調查,終於查出董春鐳私下出售搖頭丸的秘密,於是大老板把他叫到辦公室,痛心地說:“你是我的恩人,我對你寄予很大希望,你必須戒毒。”老板拿出兩萬元交給董春鐳,可是,董春鐳並沒有拿這些錢去戒毒所接受治療,而是不辭而別。
貶毒回鄉開碎新市場
工作沒有了,毒癮常犯。吃搖頭丸,找女人消遣,這種醉生夢死的生活,需要大筆的金錢,為了掙錢,董春鐳與毒品販子譚福成聯係上一了。
譚福成是廣州市人,37歲,綽號“光頭”,是一個五毒俱全的人物。曾因犯盜竊罪被判重刑;出獄後又因販毒再次被判刑。然而,出獄後的譚福成重操舊業,販起了毒品。譚福成能指給董春鐳的來錢道,自然是販毒買賣,於是董春鐳成為譚福成進行毒品傳銷的下線。
他們傳銷的毒品,以搖頭丸為主。
搖頭丸是冰毒的衍生物,其主要成分是冰毒。人吃了以後會精神亢奮,聽到音樂就會不由自主地瘋狂搖頭。“懂行”的人管吃搖頭丸叫“晦藥”,常吃的人會產生抗藥性,需不斷加大劑量,對身體損害很大。搖頭丸在很多夜總會、迪廳和洗浴中心都有人販賣。吃搖頭丸的多是些尋歡作樂和尋找精神刺激的男女客人,還有相當一部分是從業的“三陪小姐”。還有“裸搖”之說,現又出現了“搖腳丸”和“搖臀丸”等新變種。搖頭丸的社會危害在於摧殘人,尤其是青少年的身心健康,誘發各種暴力犯罪。
董春鐳想到的,自然不是毒品的社會危害,而是搖頭丸能夠給自己帶來的大批錢財,二人每次接貨,都是在廣州“HD”夜總會,董春鐳賺了不少的錢。可是,在董春鐳看來,覺得在南方這麼小來小去地幹,掙錢不多,就決定回老家哈爾濱看看,要是能在老家開辟出新市場,就能暴富。
拿定了主意以後,董春鐳坐飛機回到了自己闊別11年的故鄉。
董春鐳從廣州來到了哈爾濱,由於是考察探路,他沒有攜帶更多的毒品,隻帶了800粒搖頭丸。黑色的傳銷,必須尋找黑色的下線,而黑色的下線,隻能在靠違法經營的酒店、夜總會、洗浴中』心、迪廳老板之間產生。董春鐳奔走於哈爾濱,終於在哈爾濱市道裏區公路大橋一帶,把“RF"酒店洗浴中心、夜總會的老板發展成為自己的下線。
"RF"酒店洗浴中心、夜總會的老板名叫汪曉東,綽號“大耳朵”,這個穿戴不俗的中年男子,是“黃、賭、毒、暴、盜”五毒俱全的人物,他曾因盜竊服刑,出來後靠“偏門”積累了一定的資財,承包了“RF"酒店的洗浴中心和夜總會。當上老板的他,與董春鐳一樣,認為這輩子不知道毒品是啥滋味,簡直就是白活,於是開始吸毒加販毒。每次接貨他都要親自體驗“藥力”。他家裏床頭櫃裏放著一碗鴉片煙膏,白粉就擺在茶幾上。全世界的九種毒品,他已吸食了五種。他的臥室堆滿了淫穢光盤及淫具,就連他穿的內褲都印滿了男女淫亂的圖案。他對各種搖頭丸有詳細的了解,在惡勢力範圍內,提起他的綽號“大耳朵”是沒誰敢惹的。他私藏的手槍,子彈時刻在膛,為的是與警方抗衡。
由於公安機關的打黑除惡鬥爭,使得他的搖頭丸貨源一度中斷,就在他焦急之際,董春鐳給他雪中送炭了。作為黑道中人,汪曉東對敢於和喬四叫板的黑鳳凰名頭,是知道的,兩個人一拍即合,董春鐳帶來的800粒搖頭丸,被他以每粒80元的價格全部買進,並達成了定期送貨的口頭協議,以每粒50至80元不等的價格為以後的成交訂了口頭合同。
汪曉東購買了董春鐳的搖頭丸後,在其經營的洗浴中心和夜總會內,通過吧台以每粒80至150元的高價零售賣給顧客和“小姐”,另將白粉包成小包,每包以100元的價格售出,獲得暴利,後來還在齊齊哈爾市發展了下線。看到毒品買賣前景廣闊,汪曉東便要求董春鐳供貨,並強調帶些白粉和冰毒過來。
在汪曉東那裏有了固定銷路,而且銷售量好,鼓舞了董春鐳,他開始大幹,先後四次往返於廣州和哈爾濱之間,販運搖頭丸23800粒,白粉500克,冰毒50克,獲得暴利20多萬元。汪曉東也因此獲得暴利30萬元。
豐厚的利潤,讓他們暫時忘了後果,汪曉東想著如何從董春鐳手裏買進更多的搖頭丸,董春鐳也想在哈爾濱把更多的毒品銷出去,於是他開始了自己的第五次旅行。
董春鐳做夢也沒有想到,第五次成為自己的最後一次。
法網撒向黑鳳瓦
圍剿搖頭丸,是公安機關重點工作,由於汪曉東用毒品來毒害群眾,哈爾濱市公安局和齊齊哈爾鐵路公安處都把緝毒的目光首先聚焦在“RF"酒店洗浴中心、夜總會,經過大量取證,把汪曉東繩之以法。汪曉東交代了與董春鐳的交易,於是齊齊哈爾市鐵路公安處與哈爾濱鐵路公安處的幹警,懷著決不能讓鐵路成為販毒集團的綠色通道的使命感,組成專案組,南下廣州,捉拿黑風凰。
8月20日,在董春鐳將一個提包送到廣州火車站不久,北方刑警就已運用高科技手段查出,提包內藏有大量毒品。8月22日,貨物運到哈爾濱市。偵查員董力和趙鮑泳分別化裝成貨運員和裝卸工潛人取貨口擔當耳目。李永紅帶領其他20名在查員身穿防彈衣、肩挎微型衝鋒槍陸續進人取貨口外圍隱蔽起來。做好了設伏的準備後,撥通了取貨人的手機。對方稱,第二天取貨。由於取貨口24小時營業,偵查員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毒販在天橋、‘樓房裏設置暗哨驚覺。夜晚寂靜,對講機都調到了最小音量。可是,從23日下午一直到24日淩晨,取貨的毒販仍沒有出現。
取貨人正是董春鐳。為了安全起見,他狡猾地拖延取貨時間,
抓獲“黑鳳鳳”黃春鐳偷偷地來察看動靜。由於警方的偵查工作是秘密進行的,沒有走漏一點風聲。24日早8時,當董春鐳確信十分安全之後,就來到取貨口,遞上提貨單。外邊的偵查員已收到信號,在董春鐳鑽進出租車得意忘形地趕往“RF"酒店時,尚不知在他身邊,還有10多名刑警為其“護駕”;董春鐳走進了“RF"酒店,也走進了緝毒的法網,埋伏在酒店的刑警迅速靠近目標,巧妙地避開與毒販正麵接觸和衝突,從二樓電梯口突人“攔截”,將董春鐳擒拿。
黑鳳凰董春鐳落網了,但是戰鬥並沒有結束,因為綽號“光頭”的譚福成還逍遙法外,專案組決定利用董春鐳,把譚福成這個毒品販子釣出來,繩之以法。在政策感召下,董春鐳表示願“戴罪立功”,配合警方抓獲其上線譚福成。為麻痹對方,公安局刑偵處副處長曹巍經過設計,讓董春鐳用自己的手機給“光頭”打了一個電話,說哈爾濱正在搞女排大賽,貨不好出手,晚幾天回去,從對方口氣聽得出,“光頭”尚未察覺到有什麼不正常。
可是,後來董春鐳再給譚福成打電話,不是關機就是不接聽電話。難道是譚福成已經知道董春鐳在哈爾濱被捉了?經過分析,幹警們認為很有這種可能,因為董春鐳的弟弟董春光在廣州市開有夜總會,與哈爾濱的聯係頻繁,肯定知道了董春鐳“出事”的事情,並把這一消息告訴了譚福成。如此看來,顯然已經無法用董春鐳“釣”譚福成。隻好從外圍開展大麵積調查工作。在廣州市警方的協助下,調查工作進展很快。9月7日,廣州警方把12張與譚福成相似的畫像擺在董春鐳的麵前。董春鐳立即抓起其中的一張照片告訴民警:“就是這個人。”照片上是一個大眼睛、厚嘴唇、較瘦的人。譚福成仍在廣州市區活動,但行蹤詭秘,警察們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