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永恍如作了一個夢,夢中的自己死去,在黑霧中,被鳥啄食著身上的肉,被蟲子鑽進了耳洞,嘴巴,在身體內隨意的撕咬,最後連心髒都被一隻眼冒寒光的狼給叼走,自己的屍骨暴露在野外,風吹雨淋,永無安寧的時候。
可就在這時,一股溫暖的感覺包圍了自己,一個美麗的精靈將甘甜的泉水灌入喉嚨,一種奇異的感覺,身上癢癢的,仿佛生出了新的皮肉,穀永站起身,抬起雙手,身體恢複到了最健康的時候,與新生一般。精靈在耳邊呼喚,想伸手去抓,卻如何也追趕不上,夢中的精靈歡快的跳躍,在茂密在草叢中穿行,不是回過頭對這穀永淺淺一笑,撲閃著背後的翅膀,在花朵上輕點。
終於,精靈飛落在自己的手上,蜷縮著躺在手心中,手置於頭下,雙眼閉合,睫毛微微的顫動。穀永小心的抬起手,不敢有任何輕微的動作,生怕吵醒手中的精靈。
小心的看著手中的精靈,可是忽然之間,狂風起,精靈睜開雙眼,盯著穀永,周圍的一切都變了,灼熱的岩漿成河,怪異的岩石被侵蝕成各種姿態聳立,地上冒著絲絲熱氣。手中的精靈在瘋狂的笑著,身體完全的扭曲,蜷縮,穀永驚嚇的將精靈拋下,用手捂住耳朵,可惜如何都擋不住那尖利的笑聲,仿佛在用刀刮著自己的心。
不對,我沒有心。穀永心中默念,向後緩緩退去。聲音消失了,那隻精靈的全身都已經扭曲,隻剩下一雙眼睛在注視這穀永,一雙熟悉的眼睛。是的,那隻叼走了自己心的狼。穀永忘記了害怕,撲上去叫道“把我的心還給我。”
“把我的心還給我!”穀永坐起身,滿頭汗水。
“原來是個夢,好可怕的夢。”穀永搖搖頭,胸口一陣疼痛,看來碧造成的傷口還沒有痊愈,好累。
“如果你想說你的心沒有的話,那麼這不是夢。”一個冷淡的聲音在穀永身邊響起。
“什麼!”穀永轉頭,這才發現幽冥正坐在自己邊上,剛剛起身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幽冥有著俊秀的麵貌,看起來才三十歲出頭,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疲倦,堅挺的鼻子,刀削的嘴唇刻在臉上,一臉嚴肅這看著自己。
慌亂的用手捂住胸口,三秒,沒有心跳,十秒,沒有心跳,三十秒,沒有心跳。穀永一臉呆滯的看著那個男人。
“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的心呢,我的心是不是在你那,把我的心還給我,求求你,把我的心還給我。”穀永抓著幽冥的肩,嘶聲哀求著,不過雙手被盔甲上的細鱗割破,忽然,穀永把手收回來,呆呆的看著雙手,黑霧所化成的血液在手掌間湧出。“血,我的血是黑色的。你對我做了什麼,混蛋。”雙手抱住頭,低頭哭了起來。
幽冥平靜的說道:“你是我選中的人,原本我想讓你做我的幽冥祭祀,卻被驚雷神主破壞,在你的身體中下了煉神。”
穀永抬起頭,紅腫的眼睛看著幽冥,問道:“什麼是幽冥祭祀?什麼是神主?什麼是煉神?你為什麼拿走我的心?我的血液為什麼會變成黑色?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選中了我?”
幽冥看了一眼穀永,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站起身,平靜的說道:“站起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穀永掙紮著想站起來,雙腿卻在一直在顫抖,需要扶著床沿才能勉強的站到幽冥的身邊。幽冥平靜的看了一眼穀永,手往前一揮,四周的場景立即變換起來。
“很多事,你還沒有資格知道,除非你能達到了他們的程度,那麼我會告訴你前三個問題。”幽冥的聲音在穀永耳邊響起。
穀永站在一片古樸的城牆之上,身邊是一個搖著折扇,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軍師在指揮著城牆上的將士抵禦這下方的敵人的攻擊。
“報:祭祀大人,裂狐的軍隊從後方襲來。”一個將士走到軍師身邊,低頭彙報著軍情。“藍冰的軍隊也在增援獵狐,我們是不是要告訴幽冥神主。”
“早就與你說過,大家都信奉幽冥神主,你就直呼我振豐就可,若實在開不了口,振先生也好,就是不許在叫我祭祀大人,知不知道,徐將軍。”振豐淡然的笑著說道。
徐長鳴苦笑著看著振豐,說:“祭祀……好吧,振先生,我們現在不是談論稱呼的時候,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軍情,藍冰的增援部隊足足有三萬軍馬之多,我怕我們抵擋不住。而且我們後方空虛,獵狐的人不知道怎麼發現了那條山路,忽然出現在了我們後方,若還沒有阻止的辦法,我們就要破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