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問號。可這個問號在萊特看來卻是如此地非比尋常。他盯著緣的臉深思。小緣……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輕歎口氣，萊特退出了房間，小心地掩上了門。房間裏靜了下來，躺在床上的那個略顯單薄的身體微微動了動，緣緩緩睜開了眼睛。
靜靜地躺著，緣的眼睛縹緲地望著天花板。現在她的情緒已經平靜了許多，也許用心如死水來形容更為恰當。緣微微側過頭，看向窗外，雷聲早已停止，天空還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如淚水般不住地下落。
眼神是冰冷的，可被子裏的手卻握緊了。兩年了，這樣的惡夢仍然在持續。緣輕扶著額頭坐起身，眼睛就盯向了床頭櫃的手機，漆黑的瞳孔裏流露出複雜的神色，漸漸變得淩厲起來。是的，剛才樊林打來電話的時候，她便已經醒了。可自己沒有接電話，仍然裝睡，等著萊特看到是誰打來的電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兩年了，自己這是在做什麼？是懷疑還是信任？緣清楚地知道自己那些試探是幾乎起不到作用的。隻是……
常常地舒了口氣，她又恢複了往日的冷靜。不再看那手機，樊林的電話，一會再打也罷。打定主意，緣下了床，赤著腳走向門口。
“萊特，剛才怎麼了？”才走到門邊，便聽到了宋程蕭的聲音。
萊特重又坐回沙發，無謂地搖搖頭：“沒事，隻是小緣的一個電話。對方已經掛了。”
語氣這麼輕描淡寫？門後的緣冷笑，萊特，認識你以來，你一直都是這麼會隱藏自己的感情。
“那麼，我們繼續？”一陣沉默之後，萊特換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
“不必了。”還未等眾人開口，緣已經打開了房門，出現在了驚愕的大家麵前。
萊特起先稍有些詫異，他皺了皺眉，斂了臉色，眼睛緊緊地盯著她，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小緣，醒了？”
“嗯。”緣淡淡地應了一聲，將眼前這些人的表情一一盡收眼底。突然覺得有些頭痛，她無力地倚在門邊，幽幽地開口：“時候不早了，麻煩你們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眾人都沉默著，萊特仔細地盯著緣的臉，許久，他聳聳肩，露出一副抱歉的模樣道：“那今天大家就先回去吧，我看雨也快停了。”
宋程蕭沉吟了一下，也不爭辯，看著其他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說道：“走吧，我們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見隊長發話，獵鷹小組的成員也自然不好多說什麼。一一道了別，緣便把他們送出了家門，獨留萊特一人。
關上房門，緣的手還握在門把上，久久沒有動一下。萊特瞅她一眼，輕歎口氣，走近輕輕扶住了她的肩膀：“小緣。”
“萊特，你沒有權利這麼做。”緣冰冷的聲音響起，她輕輕一掙，便從萊特的手臂下脫出，欲向客廳走去。
似是料到了她會說這番話，萊特伸手按住了門框，輕而易舉地擋住了緣的去路。緣停下腳步，卻仍未抬頭看他。
“小緣，看著我。”萊特的聲音溫存地讓人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緣不做聲，向後退了一步想要從他身邊繞過。萊特神情一閃，伸手拽住了緣的手臂，一把把她按在了門口，身體也迫近了她。
緣終於抬頭看他，此刻他們幾乎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這樣的距離，這兩人的呼吸卻沒有絲毫紊亂。緣的眼底平靜如水，萊特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許久，幽幽地開口：“小緣，你對我沒感覺麼？”
這話，讓緣微微有些驚訝，她甚至露出了有些好笑的笑容：“你在開玩笑吧，萊特。”
“我是認真的。”萊特直截了當地說道。
緣收了笑容，萊特堅定的表情告訴她這不是玩笑。她忍不住伸手撫向他的臉頰，喃喃道：“萊特，你究竟……有多愛他？”
愛他？！萊特瞪大了眼睛，瞬間和緣保持了距離，他一臉的錯愕：“小緣，你說什麼？”
緣默默地放下手，繼續道：“你不是哥哥，你代替不了他……他對我的感情，你也複製不了。”
“小緣，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萊特的表情越來越驚慌。
緣沉默地看著他，搖搖頭：“我說什麼你當然知道。萊特，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林軒。”
眼底的悲傷，漸漸深沉，如同黑霧一般，無法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