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從帳篷裏鑽了出來,森林裏的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萊特生好了篝火,正坐在火堆旁,專心地處理著那兩條蛇。
“小緣又睡著了?”萊特沒有抬頭,麻利地揮動著手中的匕首,他下刀又快又輕,在蛇的身上飛快地劃了一刀,再輕輕一挑,便輕而易舉地剝下了整張蛇皮,晶瑩剔透的蛇肉上甚至沒有半點血絲。
林軒也坐下身,嗯了一聲:“看來是累了,昏昏沉沉地,這一個月,小緣確實太辛苦了。”說著,眼裏滿是心疼。
萊特甩手將蛇皮扔遠,仍低著頭:“軒,你知道麼?你們在CMS可是話題人物。”
“哦?”林軒的表情卻是波瀾不興。
萊特終於抬頭瞧了一眼他的表情,見他毫不驚訝,讚歎地搖搖頭:“軒,你真不簡單。”他又埋頭繼續處理另一條蛇,一邊說道,“雖說CMS裏的人都還隻是學員,但也有自己的情報網絡,你們的事情,在你們進校一周後就被調查清楚了。”
“既然是CMS的人,就該有這點能耐。”林軒的語調沒有變化,他也掏出匕首,將萊特剛剝好皮的蛇切成了幾段,串到了樹枝上。
萊特幹淨利落地處理完手中的活,照著林軒,把另一條蛇也串上樹枝,放到火上烤了起來。
突然無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火苗吞噬樹枝的劈劈啪啪聲,顯得格外刺耳。林軒翻轉著手中的樹枝,表情顯得格外專注。
“軒,”萊特毫無征兆地開口,“你對小緣,還真是格外的好。”
林軒仍專心地盯著手中的蛇肉,並未說話。萊特見他沒什麼反應,竟笑出了聲:“軒,你真是出乎意料地冷靜。”
“小緣現在的依靠隻有我。”林軒突然出聲,提到緣,連語調都變得柔和起來。萊特不說話,隻是靜靜地注視著他。林軒繼續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唯一的妹妹,除了我,還有誰能照顧她?”他抬頭正視萊特,“我不在乎CMS的那些家夥怎麼欺負我,但是,誰敢動小緣,我不會客氣。”
萊特被他的氣勢一怔,漸漸的,眼裏帶上了笑意,他開口道:“可是,軒。在我看來,你這不像是在照顧妹妹,倒像是在……照顧女朋友。”
林軒微微一愣,眼裏的光黯淡了下去。萊特原本隻是一句玩笑,卻沒想到林軒會是這反應。正當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繞開這個話題時,林軒緩緩開口了。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可以不再是她哥哥。”
這話聽在萊特耳朵裏卻是十分的吃驚:“軒,難道說……”
林軒直視著他,幽幽地說道:“萊特,何必呢?你不可能查不到,為什麼一定要套我的話?”
萊特的神情突然變得極為尷尬,他幹咳了幾聲,無奈地道:“軒,在你麵前,我還真是被完全地看穿了。”
林軒輕輕搖頭:“沒什麼,我隻是不希望我們之間還存在猜忌,別忘了,”他吐吐舌頭,“我可挨過你一拳了。”
萊特不由笑了,他看了眼帳篷,說道:“抱歉,軒。我並非故意的,隻是,覺得這樣冒失地提太失禮。”
林軒苦笑一聲:“沒事。”
萊特頓了頓,小心地開口:“軒,我看小緣她,似乎並不知道吧。”
林軒小心地翻轉著手中的樹枝,淡淡地說道:“她不知道。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讓她知道。”
“誰都看得出來,你喜歡小緣。”
林軒握著樹枝的手一顫。這是事實,可為什麼被萊特挑明的時候,心底竟會震動,甚至有一絲心痛?
“我不在乎自己的心情。”長長的沉默之後,林軒的聲音顯得飄渺之極,“如果小緣願意,做她一輩子的哥哥,我也無所謂。”
萊特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喃喃著剛想開口,帳篷的布簾掀開了。
“哥哥……”緣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小緣?你醒了?”林軒連忙起身,把手中的蛇肉遞給萊特。
緣迷迷糊糊地走近:“嗯,醒了……”說著,肚子咕嚕咕嚕不聽話地叫了起來。她的臉霎時紅了。
“小緣,我看你是聞到肉香味才醒的吧。”萊特在一旁調侃道。
緣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嘿嘿,我是餓了。”
林軒寵溺地一笑,拉著她走到火堆旁坐下:“快烤好了,小緣,再等等哦。”
“嗯。”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萊特手中烤得鬱香的肉。
萊特頗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又翻轉了幾下手中的樹枝,估摸著差不多了,伸手遞給緣:“拿去,小心燙。”
緣小心地接了過來,腹中的饑餓,讓她完全忘記了手裏那香噴噴的肉和早上那恐怖的蛇是同一種類。對著泛著金黃色的肉吹了又吹,緣小心地用手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