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軍用卡車在森林裏一路顛簸地行駛著。緣隻覺得自己的肚子裏有如翻江倒海般洶湧難受,卻又不敢告訴林軒。車上幾十號人,如果讓他們發現自己暈車,那又要多一個被嘲笑鄙視的理由了。她隻好緊緊地挨著林軒,強忍著不適。
“小緣。”一個身影擠了過來,在她身旁坐下。緣和林軒抬頭一看,萊特正笑眯眯地朝他們打了個招呼。
“有事麼?”林軒的語氣有些涼。
緣深怕自己開口說話會連胃裏那些東西一並給帶出來,隻好閉著嘴衝萊特勉強笑笑。
萊特對緣的反應似是早有預料,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板白色藥片,掰出一粒塞到緣的手心裏。林軒一怔,問道:“你給緣什麼東西?”
“暈車藥。”萊特輕聲道,還眨了眨眼,“你這個做哥哥的不稱職啊,妹妹暈車了都沒發現。”
緣感激地看了萊特一眼,張嘴把藥吞了進去。林軒趕緊取出水壺,讓她喝了一口。
“……謝謝。”衝著萊特的一番好意,林軒也不好意思再冷言相向。
萊特無所謂地一笑:“這點小事,沒什麼。”氣氛有所緩和,他轉了轉眼珠,笑嘻嘻地開口,“一會兒的考試,不如讓我和你們同行吧。”
林軒皺皺眉,仔細琢磨了一下萊特這句話的用意,他問道:“你不怕我們拖你後腿?”
“哈哈哈。”萊特忍不住大笑,“說什麼拖後腿。我說過的,我對你們倆感興趣。這次的考試,我可不想一點樂趣都沒有。不過就算你們不同意,”他晃了晃手指,“我也還是會跟蹤你們的,嘿嘿。”
林軒長歎口氣:“我猜也是這樣。好吧,想跟來你就跟吧。”
緣暈車的症狀減輕了不少,她笑嘻嘻地挽住林軒的手:“哥哥,這一路上有萊特哥哥作伴,也會開心一點嘛。”
林軒見緣滿臉高興的樣子頓時忍俊不禁,他輕刮了一下緣的鼻子:“傻瓜,我們是考試,又不是去郊遊。”
正嬉笑著,車子突然猛地一個刹車,接著就是尼克的咆哮聲傳來:“到了,都給我下車,別婆婆媽媽的!”
學員們迅速下了車並且排成了整齊的隊列,尼克站在隊伍前,再一次審視了一番道:“我們現在已經到達了煙鬼森林的入口。”
林軒他們一聽,直覺地抬頭,天上果然是灰蒙蒙的一片。大地上的植被因為那片雲霧更顯詭異。煙鬼森林,名不虛傳。
“我再重申一遍!”尼克又習慣性地將手背到身後,“你們要是受不了了,或者無法再繼續考試,就按響信號器,自然會有人來接你們。三天之後,完成任務回到學校便算考試通過,不然的話統統算做不合格!”他看了眼手表,已快接近淩晨5點。“好了,我宣布,考試正式開始,記住!三天後的5點,給我出現在學校!”
軍哨聲一響,大家各自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開始商量行進路線。尼克頭也不回地鑽進卡車,三輛車立刻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裏。
“老疤鬼終於走了。”萊特長舒口氣,搞怪地朝緣扮了個鬼臉。
林軒從包裏掏出地圖和指南針,確認了一下現在的位置,問道:“三個標記點,我們先去哪一個?”
萊特甩甩手,一副你作主的模樣道:“聽你的,我無所謂。”
林軒也懶得跟他爭辯,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支筆,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直線,正好將三個標記點貫穿到一起。緣在一旁驚呼:“哥哥,這三個地點在直線上絲毫沒有偏差哎。”
“很明顯是故意這麼安排的。”林軒幹脆將地圖攤在了地上,三個人席地而坐。“我們現在的位置,離左下角這個標記點非常接近。”他用筆杆敲了敲地圖上的紅叉。
“那我們就先去這個點吧。”緣脫口而出。萊特不作聲,在一旁饒有趣味地觀察林軒的反應。
林軒稍作思考,便搖了搖頭道:“不行,我建議我們先去地圖右上角離我們最遠的標記點。”
“哦?為什麼?”萊特的嘴角咧了個弧度。
緣眨巴著眼睛也一臉不解地等著林軒給出解釋。林軒微微一笑道:“想一想我們身上帶的裝備,一壺水,三個肉罐頭。小緣你暫且不提,光萊特這樣的身板這些食物也是斷然不夠的。”
萊特沒想到林軒會突然冒出一句調侃諷刺自己,不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是啊,是啊,我們三個的加在一起都不夠我吃啊。”
林軒也被逗笑了,他繼續道:“尼克的用意斷不會是讓我們節食,省著吃這些罐頭和水,煙鬼森林裏,我始終覺得一定有食物或水源存在。隻是大家未必知道……”林軒說到這,自己都是一愣,“對啊……應該說是我們未必知道。而尼克他們,一定是知道的!”
萊特忍不住誇獎道:“行啊,軒。還沒進森林就能想到這一層,夠厲害的。老疤鬼這麼狡猾,當然不會把什麼都透露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