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為冰晴報仇？”
“想過。”我黯然道，“雖然我已經一無所有，但總可以想出法子對付她。”
“可你沒有。”
我點點頭，“她與馮貴妃公然對立，無異於是自尋死路。已經不需要我動手了。”
“一年多了，絲毫沒有動靜。”
我微笑，“宮中的戰爭從來不像戰場上一樣速戰速決，不僅沒有硝煙，而且曠日持久。如今，我隻靜待她垮台的那一天。”
夏去秋來，那個夏天就在與淩雲的談話中度過。我已是眾人眼中的瘋子，不會惹人注意，可淩雲卻是滿身戰功的皇子，一舉一動必須萬分小心，偶爾幾次見麵，隻有隻言片語，帶來的愉悅卻彌漫了整個夏天。
有一次，他向我描述小無雙的種種趣事，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笑起來，其實很好看。”
“你也是。”
他頗為驚訝，“女子的笑容才稱得上美，男人的不算。”
“為什麼不算？”
他皺起了濃密的眉毛，“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有人告訴過你嗎？”
“告訴我什麼？”
“你和淩默很像，尤其是酒窩，我第一次見到你還以為是看到了他。”
“沒有人將我和他相比。他善文墨，注定是九五之尊，而我，若是清卑人不斷騷擾邊境，我大概會戍一輩子的邊。”
“你現在為何不在邊疆？”
“有人費盡心思防著我呢。打敗仗不是好事，可打勝仗下場會更慘。”
我點點頭，有些尷尬地沉默著。
“他現在還好嗎？”
“你是說三弟？”
“不，他不好。”他麵色凝重，我連忙問道，“他怎麼了？”
“他知道你瘋了，派人進宮尋你，無奈你都不應。後來，他找上了我。”他頓了一頓，說道，“冷月，你真的要做的那麼絕嗎？哪怕給他一點回應呢。我看得出，你愛他不比他愛你少。”
“我不能。若是我與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相見，他永遠都忘不了我。”
“為什麼要讓他忘了你，你是他的妻，不是嗎？”
“過去是，現在我卻是皇上的人。淩雲，你也說了，他注定是九五之尊，他的妻子不應該是我，而應該是更好的女子。不是嗎？”
“冷月，你忘得了他嗎？”
我搖了搖頭，“今生不會。”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也不會舍棄你，為了前程去娶別人。”
我震驚地看著他，“我是為他好。”
“可他領不了你的情。換做我，我也做不到。讓他等吧，若你們二人無緣，總有一天他會死心。”
天氣漸漸轉涼，紫湘閣的一麵窗總是透風，我陪織錦重新糊窗戶紙，我們並肩站著，各自做著手中的活，虔誠的表情像是念經的僧侶。織錦早已習慣我的沉默，是而也並不找話來說，我卻首先開口到，“天冷了，單衣都該收起來了。”
她笑道，“那是自然，小主放心。”
“去年新做的淡粉棉裙還在嗎？”
“還在，昨兒收拾箱子還瞧見呢。小主怎麼想起那件衣服，那件太過隆重，平日裏可穿不著。”
“怎麼穿不著，下個月皇後壽辰不就用上了。”
“小主……你是說，你要去給皇後娘娘祝壽……”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怪她如此大驚小怪，我一向是不愛湊熱鬧的，總是稱病不去，冰晴死後，人們隻當我是瘋了，我索性連向皇後請安也不去了，今日乍然提起去給皇後祝壽，難怪她驚訝。
“皇後並未紫湘閣下請柬。”
“去和馮貴妃討一張不就是了。明日，我親自去。”我停下手中幹的活，“織錦，去把衣服找出來，我試試還合不合身。”
“是，小主。”她喜上眉梢，連忙向臥房走去。她大概以為我的病開始好了，卻不知道，我從來沒病過。
皇後的壽宴，淩默一定會去。
是給他一個交代的時候了。
二更獻上。冷月和淩默已經走到一個關鍵點，敬請期待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