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琛匆匆趕往醫院,在門口卻收住了腳步。看到裏麵兩人,他詫異的目光僵直。
他隻能看到蔣絮的側顏,靜謐,美好,嘴角勾勒著自然的上翹弧度,表情放鬆著,目光不停從對方男子臉上掃過。
白梓琛看得明,待在慕容銘身邊的她,超乎想象的平靜,根本就不是該恨該怨的樣子。
這個發現,讓他震驚,更讓他無法接受。
所有的一切,都與想象中的事實相悖,腦海變得一片空白。
“白先生。”
高陽走了過來,他自然是清楚白梓琛與慕容銘的關係,客氣道:“您來了。”
白梓琛咬了咬牙,壓下所有的情緒,回頭問:“阿銘怎麼樣了?”
得知情況後,白梓琛的眉峰緊攏著,“有聯係國外的醫生嗎?”
高陽沉默了,白梓琛抬眸看看他:“怎麼了?”
“總裁不許。”
白梓琛怔了住,脫口而出:“為什麼?”
高陽沒說話,隻是朝門內望一眼。
白梓琛怔怔的隨著他視線看過去,似乎,他能夠明白些什麼。
推門進去,蔣絮回頭,朝他微微頷首。聽到聲音,慕容銘抬頭,“誰來了?”
“是我。”白梓琛走過去,蔣絮起身讓開。
慕容銘一揚眉,聽出是白梓琛,竟下意識的去追逐蔣絮的身影。
隻可惜,麵前一片漆黑。
“我先出去,你們聊。”蔣絮說。
待她離開,白梓琛率先開口:“她都已經知道了。”
慕容銘下顎收緊,沉著臉,氣氛又變得僵持。
白梓琛看著他,目光掃過他的左腿,“還好嗎?”
“沒大礙。”慕容銘仍是那個不肯向任何人示弱的他。
又是短暫的沉默之後,白梓琛才出聲:“為什麼不想治好眼睛?”
恐怕,慕容銘的心思,唯有他能猜得透。
慕容銘的反應很淡,不緊不慢道:“反正結果都一樣,何必要給自己希望,再被殘忍的剝奪呢?”
凝視住他,白梓琛深深的問:“真的隻是這樣呢?”
慕容銘抬眸,朝著他的方向,一笑:“那你說是為什麼?”
“阿銘,別忘了,咱倆從小一塊長大,沒人會比我更了解你了。”
慕容銘又笑了:“又怎樣?”
了解了,又會有何不同?結果都是在朝著大家無法預料到的境地發展,索性,就這麼糊裏糊塗的,隨它好了。
白梓琛的神情,漸漸凝重,他說:“你……你不是恨她嗎?”
“是啊。”對此,慕容銘並不否認,“即便到死的那天,我也依舊會恨她。”
“那為什麼還會對她動心?”白梓琛毫不避諱,直指道:“阿銘,誰都可以喜歡她,但你不行。你的喜歡,會讓她更痛苦!而你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感情於這兩人,是負累。他們注定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慕容銘不似他這般反應激烈,他發現,在看不見東西之後,他反而能夠沉下心來了,不再那麼浮躁。又或者,是因為她在身邊。
他的唇角上揚著,平靜無波的眸光,還是那麼引人入勝,“如果,能夠像說起來那麼簡單,就好了。”
抬眸,他說:“你不是最應該了解的嗎?”
白梓琛一滯,眉宇糾成了一團,想說什麼,最後卻垂下頭,苦笑著:“這麼說,我們的計劃可以擱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