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風就是雨的,留下楊小貝他們兩兄妹麵麵相覷。小貝尷尬的說,“那什麼……他也出來兩年了,想家了。正好我們也要去的話,正好大家一起過去。”心裏麵卻狂罵周品正那家夥,怎麼那麼不淡定?這還沒有跟家裏說清楚,連爺爺同不同意都沒問,就去買車票了,有沒有搞錯啊?
她也能夠理解周品正急著回家的心情,但是做事情這麼不沉著冷靜,完全顛覆了在她心目中狂拽酷帥的形象好不好?
不過嘛,從她和周品正熟識開始,他就在自己麵前露了原形。在外麵倒是一副成功人士的嘴臉,一到了小貝麵前那是又憨厚又沒腦子。都不明白他是怎麼能在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中自由切換的。他們兩個在一起,反而是“年幼”的楊小貝做主。要不怎麼說周書記擔心他侄子的家庭地位問題呢?
楊啟泰竟無言以對。反正這麼長時間他也算是看透了。在小妹麵前,周品正那是毫無勝算,瞬間智商就不在線了。還好平時還算精明能幹。這樣也好,至少不擔心小妹吃虧不是?“這樣我們先回去跟爹說一下吧,免得到時候票都買好了,他那邊又出問題。”
最懂子女的是父母,最理解父母的何嚐不是孩子呢?果然不出所料,聽說要去浦海看病,楊老漢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去那麼遠搞麼子?我這都好了,就一條腿部靈便,也不礙事。”
他當然不是不在乎這一條腿。隻是自己老了,這回生病,不是孩子們——特別是小妹盡心救治服侍,這條命就相當於被撿回來的。以後也不能幹重活,又何必還要麻煩孩子們呢?去那麼遠的地方不要錢的啊?他堅決不要拖累孩子們,給他們再增加負擔了。
家裏人都是同意出去看病。小妹說了,在家裏這條腿可能好不了,但是去大醫院就說不定了,人家總歸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和技術,咱這鄉下地方是比不了的。二伯說,“爹你放心,家裏我都會照看得好好的,等你回來腿腳好了,正好小弟結婚,那時大家都開心不是?”
楊老漢可不是不放心這茬嗎?說好的年後結婚,都不到一個月了,這節骨眼上他去那麼遠的地方,家裏什麼都照看不到,那怎麼行!
大家好說歹說,他就咬死了不肯同意。不就是一條腿嗎?瘸就瘸著吧,這大老遠的折騰,矯情不矯情?人家像自個兒這個病,都是在床上等死了往山上一抬了事。如今又是中醫又是西醫的折騰不說,好要去那麼遠的大醫院動手術,完全沒有必要嘛!
老楊頭強起來,那的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最後還是楊小貝火了,發話道,“怎麼著?還不興我們盡孝啊!浦海是周品正老家,他正鼓著勁兒要表現呢,你就不能給人家一點機會?再說了,你不是一直不放心他家裏嗎,這回不正好去看看?”
你還別說,家裏誰都奈何不了楊老漢,唯獨就是在小女兒麵前缺了那麼點底氣。小妹一發彪,他就不吭聲了。要平時就消極抵抗起來,但是這話也說道了他心坎裏——對女兒要嫁到浦海,他一萬個不放心的。要不,趁著這個機會去看看,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