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路過的一位護士大呼小叫起來,“哎呀你這人怎麼回事?破壞公共財務啊!自殘也不用到醫院吧。”看到他因為用力過猛而鮮血淋漓的拳頭,又職業病發作,“瞧你傷成這樣!還不快跟我去包紮一下!”
不管她怎麼說,周品正就是不去,一直守在外麵等著小貝。他的手越疼,就越是能夠體會到小貝的痛苦。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是多麼的煎熬,多麼的需要自己。隻有疼痛才能讓他的心至於那麼狂躁。
像一頭受傷的獅子怒吼了一聲,周品正蹲在走廊上用手捂著臉。他怎麼會這麼沒用,身為一個男人,卻讓自己的妻子在婚後的第二天就高燒昏迷,簡直不配當人家的丈夫!自責、心痛讓他無比的痛苦,小貝還沒有出來,他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把擔心地守在一邊的小護士嚇了一跳,“你……你還好吧?”
剛才她才聽說,這個男人的妻子重病,在裏麵搶救呢!小護士看慣了本地大男子主義的漢子,還第一次看到對妻子如此在乎的男人,對他剛才的舉動也不覺得突兀了,出於好奇,還一直守在邊上,想勸說他去包紮一下。
周品正到底還是沒有失去神誌,婉言謝絕了小護士的一片好心,專注得等在病房外麵。他從不怨天尤人,在發泄了一下過後心情稍微平複下來。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小貝的病情最要緊。
醫生給楊小貝做了檢查,又吊上點滴,打了退燒針,才對周品正說,“打了針觀察一下,燒退了就能控製住了。但是由於病人意識不清醒,加上高燒的時間太長,說不定會有後遺症,家屬心裏要有準備。”
後遺症?周品正的心好像被壓上了一塊巨石。那麼活波可愛,溫柔善良的小貝,怎麼可能會有後遺症呢?她是如此的堅強,一定不會被這點小病打倒的。他坐在病床邊,一遍遍地用毛巾給小貝擦著身子降溫,自己手上的傷口都被水泡爛了,他也不在乎。隻要小貝沒事,哪怕用一隻手來換又何妨?
等楊啟泰找到人幫忙在家照顧妻兒,又騎著自行車趕到的時候,小貝的燒已經退了,但是還是沒有醒過來。醫生說了,她身體受損太大,現在在沉睡中,就好像休眠一樣。目前看上去她隻是安靜的睡著了,並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都怪我太大意了,我怎麼就這麼粗心呢?”楊啟泰垂頭喪氣地坐在一邊,剛才出門的時候,爹也把他罵了一頓,好久都沒有看見爹發火了,但是楊啟泰恨不得爹再多罵他一會兒,他才會好受一些。
本來新房子建起來,他邀小妹一起住是為了照顧她。結果自己一直在外麵上學,老婆又有了身孕,卻一直是比他們都小的小妹在照顧慧芬。這段時間他去上學,也是小妹在家幫著帶孩子、照顧月母子。她本身自己的工作就忙,瘦弱是身體不累垮才怪!楊啟泰覺得眼睛熱熱的,忍不住揉了揉,免得眼淚摒不住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