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便是皇宮。”
皇宮的城牆似乎比京都的護城強還要高一些,還要堅固一些,紅色的牆身上暗褐的斑點仿佛在展示著其歲月的久遠。夏一心中有點失望,因為他總覺得守城的將士少了些殺伐之氣,更少了些士兵應有的銳氣。
“別看他們現在的樣子,拚起命來也不會比邊關的那些人差。”木老道。
夏一不置可否,他環視周圍等候上朝的百官,不知怎地,一股燥意從心頭冒出。宮牆邊的陰暗裏氣溫似乎太冷,他不禁跺跺腳,想著要趕走軍鞋裏的冰冷。跺腳聲在空蕩安靜的宮牆間回蕩,驚得周圍文武百官雙眼圓睜。
古棱風拉了拉夏一的衣袖,示意他安靜些。低聲道:“弟弟,這可是皇宮……”
夏一訕訕一笑,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
木老上卻前一步執其手,一股雄厚的真氣湧入他的經脈,一個周天後,便是渾身暖洋洋,再無絲毫冰冷之意。木老收回真氣,拍拍他肩膀道:“稍微忍耐一下,這進了皇宮,可不能太過隨便。”
夏一連忙應首。其實夏一從來都不是無禮之人,在義父古星雲的教導之下,也算是知書達理。可不知怎麼的,自從進了宮牆,夏一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一樣,心中煩悶地很,焦躁之意難以壓抑。
到了進殿之時,木鐵三人跟隨百官進了大殿,眾人又是磕首喊宣,接下來便是官員們報告政務以及商議大事等事宜,直到一個多時辰後,太監才用尖細的嗓音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待眾官員離去後,夏帝才從龍椅上走下來,來到木鐵跟前,作揖,恭敬道:“老師。”
木鐵趕忙雙手拖起夏帝,“聖上貴為天子,禮重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重之有。”夏帝道。他又轉身麵對夏一道,“這位便是夏兄弟了。”
夏一一陣惶恐,低頭道:“草民夏一。”
“私下裏,夏兄弟無需如此。”
話雖如此,可夏一卻更加拘謹,心裏想到,這夏帝也太隨和了些。
夏帝又笑著看了一眼古棱風,然後才對眾人說道:“父皇已等候多時了。”說罷便引領眾人進了**。
不少時,眾人來到了太壽殿。離太壽殿越近,夏一心中的焦躁越明顯,隱隱有失控之勢。一旁的古棱風瞧見他扭曲的眉毛,忙道:“怎麼了?”他隻道是夏一內傷作怪而已,左手抵在夏一背心,緩緩輸入真氣。
夏一遙遙頭道:“不知道為何,自從進了皇宮,我心神一直不寧。”
“可能是你內傷才好的緣故,待回了家要好好休息才是。”古棱風道。
不知道具體原因,夏一當下也隻好點點頭。
太壽殿大堂上端坐一人——發須花白的老人,且給人一種特別的蒼老感。老人閉眼,靜靜打坐。
“父皇,老師來了。”夏帝前去輕聲道。
白發老人微微垂首,卻沒有睜開雙眼。夏帝輕輕後退到眾人跟前,對眾人又是一笑,便離開了太壽殿。
許久,白發老人才睜開眼。白發老人的雙眼猶如黑夜中的明珠,光亮耀眼。也隨著老人睜眼,不盡的生機仿佛又回到了白發老人身上。
“你們還是不原放棄。”白發老人淡淡道。
“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更何況現在邊關吃緊,西邊恐怕要有大動作。”木鐵平靜道。
白發老人認認真真地看著木鐵:“到時候燁兒會與你們一同前往……”
“這,”木鐵慌忙擺手道,“這恐怕不妥。”
白發老人微怒道:“當年我可以去,如今他又為何去不得!”
木鐵想再次推辭,然而張口卻說不出話來。仿佛有一隻手狠狠地壓在他胸膛上,連出氣都是困難,直到老人冷哼一聲,不適感才漸漸退去。老人冷冷道:“這事已定,無需再議。”
木鐵苦苦一笑,恭敬道:“是。”心中卻想到,多少年了還是這般蠻狠。
“隻是,這朝政之事——”木鐵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多說了一句。
白發老人不耐煩道:“司徒墨會暫時處理朝政。”
“司徒墨還活著?”木鐵心中一驚。
“我讓他活著,他便得活著。”白發老人不屑道,“就那幾個小醜能蹦躂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