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薇,花兒一樣的名字,花兒一樣的年紀。17的年齡,27的憂鬱。總是喜歡望著窗外發呆,看著那些鬱鬱蔥蔥的樹,眼裏漸漸地隻有一片綠色,感覺被一層薄膜覆蓋著,看不清世界,看不透自己。

他們常說我處於離魂狀態。好幾次我提著開水從開水房回寢室的路上,別人叫我都聽不見,看不見。忽然被猛拍一下,渾身一震才會回過神來。仿佛真的遊離在生活之外。

“王老師來了,別發呆了,晚自習了”徐玲晃了晃我的胳膊說。

等我轉過頭來時,她已經埋下頭認真的做作業了。恰好王老師巡視了過來。我茫然的望著老師,眼裏蒙著的一層紗散開,有了焦距。

王老師沒有注意我,或者說,她即便注意到我沒有認真看書,也不會說我。為什麼呢?

因為她教得不怎麼好,可以說上課上得無趣。班上的語文水平,往往是年級倒數。可是總有一個我給她撐麵子。單科前五,總有一個名字”李薇”。或許是因為我給了她信心吧。她可以在其他老師們麵前這樣說:“不是我教得不好,而是學生吸收不到位。看李薇,一樣的教法,我也沒有私下教她什麼,哪次年級前五沒有她”這是我偶然間經過語文教師辦公室,去物理老師辦公室時聽到的。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當時怎麼就站在辦公室外麵沒走的。

我恍然明白,原來我就是你的麵子。從那以後,我便有恃無恐了,或者說是更加有恃無恐了,因為我貌似從來就沒有恐懼過。所以在看著王老師往前走後,我的脖子又偏了90°,望向了窗外。

窗外有什麼呢?

一群男生在掃落葉。

可能這是他們班的負責區域,因為我已經好幾次看見那個朦朧的身影在下麵了。我想那男的一定成績不怎麼好,貪耍才會被老師罰掃地,或者主動來掃地。因為已經連續3星期看到他了。

或許是因為眼裏有了焦距,又恰好我偏頭過去,他又那麼恰是時宜的正好向我這扇窗望來。我看清了他的長相。這個年紀的男生,很少有長那麼俊逸的臉龐的,讓人過目難忘。突然反應過來是他…..他…..——鍾俊玅,人稱玄少。一瞬間的錯愕閃過眼底,我忽的勾起唇角,自嘲的一笑。果然是人間美色,隻是曾經一眼,便記住了。

回過頭來,看徐玲放在我桌上的《讀者》。隨手翻開一頁,就看到了這麼一句話:所有的結果,是喜是悲,是合是離都源於那一瞬間,你的容顏映在了他的眸裏。

若是平時看到這句話我肯定覺得這句子真美,真有意境。可經過剛才,心裏就有一團火嗤嗤的冒著,“啪”的一聲,我合上書,扔進抽屜。動靜有點大,徐玲偏過頭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表示沒什麼,若無其事的看書。後麵也不知是誰冒了句:“神經病”,好似故意讓我聽見似的,聲音完全沒有控製,所以除了前四排,後麵5排的應該都聽見了吧。

我靠近徐玲,輕輕的說:“問問是誰罵的”

徐玲驚訝的看著我,一瞬間又變成了興奮的目光:“薇薇,你總算出息了。”

是啊,總算出息了。以前徐玲聽到別人在背後罵我,總會問我,對付不?而我總是一笑置之,何必跟青春期的小孩子一般見識呢。她總是立起大拇指:“你強,你強。早晚被人扒了皮,你才知道好歹。”

我不是不知好歹,反而是太知好歹,別人在背後說,我能有什麼辦法,莫名其妙的去跟人家吵,還是打架?這不像是在老師眼裏的好學生,乖學生——我,能做出來的事啊。

說完那句話,我就後悔了。李薇啊,怎麼就被一個男生擾亂了心呢。可是即便後悔,我也不能立馬收回。麵子問題是很嚴肅的問題。我覺得我還是蠻在意自己麵子的。

整整一節課,我都在想,查出來是誰後,我要怎麼做。是拍著她的小臉說:“罵人是不對的”還是笑嗬嗬的對她說:“不要有下次了”或者直接當著她的麵回敬她一句:“你才是神經病,你全家都神經病”想著想著,我低低的笑了起來,發現自己還是很有變態本質的。身體一震哆嗦,抖掉了一地惡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