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院落裏恢複了平靜,而她的心卻已然不能夠平靜。
她的腦袋突突地發疼,明明離開林正之後,通過冶療,她的病似乎已經好了些,總有一些記憶的片斷在腦海裏浮動。
然而,一千三百年前的大唐生活,與不時冒出來的現代生活,交疊在一起,就算是一個正常人,也會變得不正常的吧。
還好,她的心髒如此強大,隻是在不斷地梳理眼前這一片混亂。
也正因為如此,盡管她對剛剛那些人覺得很親切,卻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她們的關心與熱情。
她站在樹下,抬頭望去,遠處的夕陽漸漸暈醉了天空。
心中一片惆悵。
突然,風起處,傳來一串輕脆的馬蹄聲,她轉過身,遠遠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匹熟悉的汗血寶馬,從遠處狂奔而來。
眉心微微一皺,她熟悉的老朋友胭脂馬,不是單獨而來,它的背上居然馱著一個她並不想見的人。
那個人,比別人對她更加有影響力,因此才更加令她感到不安。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龍一業朝她伸出了手掌。
怎麼她的胭脂寶馬,會與他如此地親近,她看著他的掌心淺笑,雖然心裏很想策馬奔騰,卻又是冷靜自持地不動。
不願被她所冷淡的胭脂馬,上前一步,用鼻子往她身上拱著,那種撒嬌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但是她顯然很受用。
“我的胭脂馬,什麼時候被你馴服了?”她仰起頭,露出細長漂亮的優雅天鵝頸。
“你是指天行?你也可當成它是你的。”龍一業笑得有一絲狡黠:“或許一千三百年之前它是你行鏢的寶馬,但是現在,它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
“一千三百年前?”她詫異地問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怎麼會這樣。”
“纖纖,有些東西你還沒有想起來,不過沒關係。”他溫柔地一笑:“就算你一輩子想不起來都不要緊,隻要你永遠不和我再分離便好。”
她離開的那段時間,他無時無刻不後悔自己在與她分離的那一刻沒有能夠握緊她的手,從不信佛求教的他,也不由自主地祈求上蒼,再給他一個與她相逢的機會。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開手。
“天行。”她看著自己熟悉的好夥伴,心裏掠過一個奇怪的感覺,好象曾經它的確有過這個名字。
“怎麼?不敢上來?”他挑釁般地問,激起了她的好勝之心。
輕柔的小掌,放到了他的大掌上,人輕輕地一躍而上,她便坐到了他的麵前。
風景慢慢地朝身後飛奔而去,貼著他的胸膛,心怦然跳動的節奏要比以往快了許多。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明明她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但是身後的那個人,卻如此能夠影響到她的心情與其他。
“纖纖,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就是天行馱著你來見我嗎?”龍一業感歎地道:“說起來,還真得要感激它呢。”
燕傲男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