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愷之大師擅長人物與山水,不知道藍波先生可曾聽過有關他畫心上人的一則趣事呢?”燕傲男目光貪戀於畫作,恍然將藍波不當外人般道。
“我雖沒有你們小女孩的那些心思,卻也是願意聽聽燕小姐說一說的。”對於一個收藏了顧大師作品的持有人,自然是對他的一絲一毫都極為感興趣。
“民間坊傳,也不作數,且為趣談。說的是顧愷之大師年輕時思慕一大家閨秀而不能得,遂畫其作掛於牆上,卻聽聞這家小姐突患心疾。因病不能嫁人的小姐,隻得被家人退而求次許配給了顧愷之。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的顧愷之,帶著佳人參觀他的書房的時候,她卻突然發現,原來顧愷之將畫作釘於牆上之時,不小心將釘釘在了她的心間,取下後不久,她的心疾便不治而愈了。”
“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真是妙極妙極,我最喜歡東方神韻的故事和文化了。被燕小姐這麼一說,也能感受到這幅《洛神賦圖》裏的情感了呢。”藍波很是煽情地道。
“顧愷之大師的畫作,有‘人大於冊,水不容泛’之稱,這幅畫作臨摹的極為傳神呢,藍波先生好福氣。”燕傲男讚歎道。
“臨摹?”藍波詫異地問,他一直以為自己持有的這幅應該是真品,才這麼小心翼翼。如果是剛剛進門就聽燕傲男這般說,定是要將她轟出去的,現在反倒不太確定地道:“這幅作品與吳道子大家那副一樣,有過宋摹沒錯,但是都被中國的一些博物館收藏。燕小姐怎麼看得出我這幅是摹品?”
“顧愷之大師山水樹石均用線勾勒,而無皴擦,特別是這幅《洛神賦圖》的人物更有‘目送飛鴻’之稱,藍波先生你收藏的這件摹品,臨摹者的筆鋒與其相近,而且已是臨摹當中的上品之作了。”燕傲男感歎地道。
“喔,聽上去燕小姐也能看出是誰的真跡?”藍波大為好奇地道,他一直孤傲地認為這幅畫是真跡的緣由,在於作品的年代和筆法,實在是太像是顧愷之大師了。
“沒錯,我外祖父對他也是極為推崇的,如果從收藏的價值而言,藍波先生得到這幅作品,恐怕還要勝於擁有顧愷之大師《洛神賦圖》的真跡,南朝的陸探微大師與他並稱為‘顧陸’,這幅《洛神賦圖》正是陸探微大師的摹品,相較起來,筆跡勁利,如錐刀馬。秀骨清像,似覺生動,令人檁檁若對神明。”
藍波半信半疑,但不管怎樣,他為自己,擁有的這幅作品本身是相當具有收藏價值而滿足,隻是現在更有心想請業界專家,來鑒定一番這幅作品當中有沒有陸探微的筆墨。
書房內兩人相談甚歡,而花園裏正在漫步的女子,似乎也被眼前的美景所迷醉,臉上帶著嬌柔的笑容,正在逗弄一隻龐然大狗。
“比爾,看來你家主人對她的印象還不錯呢?怎麼聊了這麼久還不出來,嗯?”莊娜娜喃喃地對著巨型犬道,不遠處的管家顯得有些焦慮,顯然沒想到自家暴戾的藏獒此刻怎麼會這樣好脾氣,這個莊娜娜小姐還真是不簡單。
莊娜娜掌心順著比爾的皮毛去撫摸,使得這隻巨型藏獒像個乖順的哈巴狗似地趴在她身側,享受著她的服務,邊逗狗邊繼續自言自語的莊娜娜笑問:“看來我又幹了件傻事呢,那個女人不是對男人特別有辦法,就是真在古董方麵有些真材實料,估計你家主人是不會在慧董事長麵前投她的反對票了。比爾,你說是不是呢?”
仿佛是附和她的觀點,比爾發出一聲滿足的低嗚聲,它的善解人意讓莊娜娜忍不住笑起來,突然手提包裏的音樂鈴聲響起,比爾一聲不滿地輕吠。
莊娜娜邊安撫著它邊拿出了電話,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通之後,聽到裏麵有個女人傲慢的聲音道:“莊小姐,冒昧打擾了。”
“你是?”莊娜娜端著職業性的禮貌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是不是也特別討厭燕傲男那個女人,被她壓製著的感覺不好受吧?不如我們來談個合作吧?”仿佛篤定她會感興趣般的語調,還真是令人討厭。
“我想這位無名氏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燕副總現在是我們安誠的新成員,也是和我相交不錯的新同事。我對你說的合作一點也興趣也沒有,麻煩你以後別騷擾我了,謝謝。”掛斷了電話的莊娜娜稍稍有些解氣。
神秘男下午見是嗎?也不知道是哪位男士的愛慕者,腦殘到需要借別人之手去對付燕傲男,對於自己這樣一枚在職場裏翻滾油煎後脫穎而出的金領,對付她那樣從娛樂圈轉戰商界的菜鳥女明星,還需要和別人合作嗎?莊娜娜不免在心底冷笑連連,美目裏染滿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