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湯府中出來的時候,太陽就已經西斜,此時李清有些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遊弋,晃晃悠悠不知不覺的居然走到了李府和靖王府的門前,等到李清抬眼看到靖王府的招牌的時候,一身殺氣幾乎不可抑止的湧了出來。
說到底,李清之所以願意深陷神都這種泥潭,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為仇恨,否則他大可以在首陽山上不急不緩的慢慢修煉,反正隻要一步一個腳印,便自然會成為世人心中的老神仙,何苦身臨險境,邁入這座九州之中,最為危險的城市?
正是出於對趙元信刻骨銘心的仇恨,李清才能在短短六年之內,從一個普通少年,硬生生修煉成為一個煉魄境界的修士,這種進境比起嵩陽祖師當年都不知道要快了多少,雖然這種可怕的進境對於日後不一定是好事,但是已經可以稱之為一種奇跡。
更為可怕的是,神都之中的玄霄大陣,正一刻不停的向李清體內輸送元氣,這種感覺極為奇妙,李清感覺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一個首陽山的門人到了這裏也不會有這種感覺,想來想去都是因為自己和趙玄霄的經曆幾乎一般無二,都是先修煉劍經,然後開始習練燕無疆所傳的昆吾劍訣,因此這座趙玄霄留下的龐大法陣,才會對自己如此友好。
李清默默的盯著靖王府的牌匾看了片刻,搖了搖頭還是轉身離開,這個時候,絕不是他出手報仇的好機會,別說靖王府守衛森嚴,以他一個煉魄境界的修士根本不可能擊殺趙元信,就算能夠擊殺趙元信,隻怕靖王前腳一死,那四位邊疆的藩王就會立刻打著誅無道清君側的名號扯旗造反!
李清一甩袖子,臉上又恢複了招牌式的微笑,搖頭晃腦準備返回自己的那座小院子,畢竟自己已經出來三天了,三天之中一直住在湯府之中,還沒有見過洛雪芹。
“那個…姓李…清…!”
正當李清要轉首離開這個李府和靖王府所在的朱雀東路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聲呼喚李清,詫異回頭,看到一個一身白衣的嬌俏女子,在李府門前騎著一匹駿馬,懷抱白狐,遠遠的望著自己。
李令月!
“李大小姐叫住在下,不知道有何指教?”
老實說李清對於這個李令月已經沒有了多少惡感,畢竟這個女孩也沒有什麼大奸大惡,至多是嬌生慣養,喜愛白狐而已,而且也沒有犯什麼錯,如果說有錯,可能就是她上半生活的太過輕鬆了罷。
李令月勒住韁繩,驅馬來到李清身前,罕見的沒有了以往的高傲姿態,而是跳下馬來,慢慢接近了李清,吞吞吐吐的說道:“李…兄,那個…”
李清眉頭皺了起來,不客氣的打斷道:“有話直說。”
李令月原本也不是什麼好脾氣,更不是什麼內向的性子,聞言吸了一口氣,咬牙道:“兄長,你走之後,祖母便一直在念叨著你,這幾日你若是有空,不妨回家看一看祖母?”
“你不必喚我兄長。”
李清的眉頭皺的更深,他看了看夕陽下的李府,語氣漠然:“我與李家已經陌路,這一點前幾日早就說的明明白白,至於老太君,我會抽空去看一看她老人家的。”
他頭也不回的迎著夕陽,離開了這個達官貴人聚居的朱雀東路,回到了那個從獻王府後院單獨開出一個門來的小院子,剛進院門,一道白光就嗖的一聲竄進了他的懷裏,李清看了看懷裏的小白狐,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小白,這幾天那個丫頭有沒有欺負你呀?”
他撥弄著小白狐的耳朵,笑眯眯的問道。
小白狐本來埋頭在他懷裏,聞言抬起頭來,唧唧幾聲,用前爪指了指自己,然後對著院中的洛雪芹張牙舞爪,仿佛在控訴這個可惡的女人不給它飯吃。
李清笑嘻嘻的跑到洛雪芹身前,將小白狐放在了她的頭上,調笑道:“洛師妹,我家小白說你不給它飯吃,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