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隻消四日便可痊愈,依你的本事,傷好後一日便可找到鈴兒;若以現在的狀況,隻怕七日也未必能找到。”
玉清緩緩鬆開手:“你自己權衡罷。”
白蘞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終是妥協了。輕歌將他扶到床邊坐下,輕聲道:“我們都知道你擔心鈴兒,可你還帶著傷,即便是找到了鈴兒,又如何救她?”
她又拍了拍腰間的乾坤袋,“別忘了,還有我呢!還有九鳳!你好生歇著,把傷養好,我去找鈴兒!”
白蘞目光渙散,不知在想著什麼心事。兩隻手臂聾拉著,無力地垂到床邊,良久才深深歎了口氣。
“如此便有勞輕歌姑娘了。”
輕歌皺了皺眉,為何一定要在名字後麵加個“姑娘”?
子衿淡道:“本尊自會將鈴兒帶回蜀山,你便在這安心養傷。聽聞昆侖山四千年一結的玉笙果已成熟,昆侖姥姆邀眾路仙神能人於下月初一至昆侖山作客品嚐,尊主已收到請柬。本派有數十名額,除去尊主與五位尊者,還有四個名額,子虛,子夜,子規,最後一個,便是你。如此一來,蜀山諸多事務便交由你的師弟白楚暫為代理;白楚做事小心謹慎,卻無主見,成不了氣候,做不得頭領。如今雖為太平盛世,人妖魔雜居,相互之間井水不犯河水。然而本派數千年來降魔除妖,為民造福,與各路妖魔結下了不少仇怨,堤防一些終究不是壞事。本尊已向尊主請命留下代為執掌,將名額留給鈴兒!也好教她去見見世麵,看看人家昆侖派可有如她這般衝動蠻橫不知輕重的弟子!”
白蘞終於放下心來,子衿師叔出麵,哪有失手的道理?鈴兒定無危險了。距離下月初一隻有十來日的時間,蜀山與昆侖皆為仙劍大派,兩派世代交好,這次盛會,至少要提前五日抵達。到了昆侖,勉不了要和一些昆侖子弟切搓比試,依他的體質,隻消傷愈,配合玉清的藥物,最多三日便可恢複巔峰。鈴兒那丫頭向來喜歡熱鬧,去了昆侖還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
鈴兒,鈴兒。
想到她雀躍的樣兒,他的臉上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
“謹尊師叔之命!”
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
子衿點頭,“你好生歇息,本尊即刻出發。”
“還是由小仙帶路罷!”
子衿淡道,“有勞仙人了。”
輕歌又回頭望了望白蘞,見他點頭,笑眯眯地跟了出去。
這是一個很大的莊園,依山傍水,花鳥成群。右方是一處園林,煙水彌漫,亭榭成片,更有石峰花木點綴其間,十分清雅幽靜。與之相比,這間小茅屋簡直寒磣到了極點!仙人見輕歌定定地看著園林,略不自然地咳了兩聲。昨日他並未認出輕歌,隻道是一個來曆不明的普通小姑娘,他一個仙人,平時被各路異士欺淩也便罷了,憑什麼還要將一介凡人當作上賓,救她一命已是大發善心了!然而若將她拋至野外也實在於心不忍,更重要的是有損仙名,隻好將她扔進了小茅屋。這間茅屋自他尋到這片寶地時便有,他心裏覺著與這屋子有緣,莊園建了數百年也一直未拆。隻偶爾打掃一下,從未住過。如此多的房間,偏讓她一個小姑娘住這麼一間小屋,也實在有辱仙威。轉念又想到她的小情人毀了他命根子一樣的煉丹室,心中的愧疚立刻便成了天邊的浮雲了。
“看什麼看?走個路東張西望的,不怕跟丟了!”
他目露凶光,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覺著終於為那可憐的煉丹室出了口惡氣,心中暢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