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辭言
“我替你醫好。”黎璟低聲說,聲音沙沙的。
拿到紙才想起我不太會寫毛筆字。尷尬地搖搖頭,隻好把紙又給了他。
“不會寫字嗎?我記得見你寫過。”
我有些吃驚,他怎麼會見過我寫字?他會看懂簡體字麼?說笑吧。
“可能是我記錯了。你歇著吧。我……”
我不清楚他到底想說什麼,也不太想知道。看他欲言又止,我能做的也隻有忍住不問。
“王爺送你回來的。”語罷,他便走了,但是臉色不怎麼好看,不知是什麼使他不悅了。
王爺。麵具。無麵。
我知道了。
可是我啞了啞了啞了。隻能啞著了。或許我生來就是個多事的禍害吧,來古代也不忘禍害禍害黎璟他們。
睡一會吧,我這樣說,即使沒人會聽見。
不知蒙被子蒙了多久,苦澀委屈慢慢湧上心頭。忍不住嗚咽了起來。我也想找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放聲哭一會兒。就像被捉弄的小孩,無處宣泄。我不明白我的委屈來自何處,我挺樂觀的一個人挺淡淡然的一個人,我何必。
我何必。
“還以為你不會哭的。”
黎璟!
“我帶你出去走走。”
我抱著被子死命搖著頭,我不願出去,我討厭這裏。
“必須走!”
他的聲音毋庸置疑,不給我反駁的餘地,我顫顫巍巍妥協地將手伸出去。
一隻大爪子截住了我停在空中的手,空氣好像凝在這一刻了,我沒有繼續動作,他也沒有要扶我下床。他就這麼牽著我,陽光從窗子灑在我和他的身上,暖融融的。我含著餘淚的雙目眯成了一條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餘淚順著臉頰淌下來,在床單落地生根。
他雙目含笑,眉目間滿是深情,我從沒見過他如此溫柔的一麵。
不知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心尖尖上的哪個傾城女子了呢?
不知那是個怎樣的佳人。
“手好涼。”
嗯?是在說我吧。比起他的手的確涼了點,無人捂的手會暖到哪裏去。卻又不知他這雙手被多少人暖過,或是暖過多少人呢。
我和他並肩走在這片竹林裏,卻再沒有上次的焦慮。他走的很慢,我也沒敢跨太大步子,隻隨著他的步伐慢悠悠的踱步在竹林裏。
一路無話。大概是他不喜說話而我如今又是啞巴吧。兩個人都靜默著,我本先是個多話嘰嘰喳喳的人,如今到古代跟他處一段時間了,反而沒以前開朗了。連笑都少有了。
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淡然、沉默、優雅亦或是心思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