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上)(1 / 2)

“嗨吆!”二傻大叫一聲,使出吃奶的勁舉起一門大板斧對準了木樁上的木材劈了過去。手起斧落,偌大的木材一眨眼就被截了兩半。二傻撿起木材的一半放回木樁,提起斧子又是一斧,那一半再次一分為二。每塊木材要砍成大小差不多的四小塊,就這樣二傻一連砍了十來根方停下歇一口氣,這時二傻的衣衫早已被如雨的汗水浸透。二傻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平日裏隻靠著乞討來的那幾文前買幾個燒餅填飽肚子,也不至於餓死。卻不想去年鬧了饑荒,又值天下大亂之際,人心惶惶,無暇他顧。終於在那年的某一日,二傻耐不住饑餓,身上的衣服又抵禦不了嚴寒,活生生的便暈倒在了縣城的大街。事情說來也巧,這日恰恰碰上何大娘家中斷米上縣城典當些家具換錢買米。何大娘見了暈倒在地的二傻於心不忍,便將二傻從縣城大街撿回了家裏。何大娘是縣城附近一個山野村子的村婦,前不久死了丈夫,成了寡婦,家中另有一七歲的女兒,因是在大冰大雪天所生,便喚作何冰雪。二傻本來不叫二傻,也並不傻,是剛進進了村子的時候,身體虛弱不堪,模樣看上去癡癡傻傻,村子裏的孩子見了,就給他取了二傻這個綽號。說來二傻這便已經在何大娘家住了一年之久,這一年來,雖說何大娘家多了一個人,增加了一付碗筷,但不知為何,二傻的恢複能力極強,短短數日不僅恢複了精神,而且又壯實了幾分,這一年來,二傻卻也為何大娘幹了不少粗活,減輕了不少負擔。斜陽西下,西方天空的雲彩盡被染成了紅色,在這紅霞之上一縷炊煙直入雲霄。何大娘揭開灶頭上的大鍋的鍋蓋,騰騰的蒸氣緩緩升起。看著鍋裏煮好的米飯,何大娘滿意的點了點頭,衝著屋外叫道,“冰雪二傻,吃飯了。”聲音落下,隻見一個從頭到腳髒兮兮的小女孩一邊大叫來了來了,一邊手舞足蹈的跑了進來,甚是可愛,這小女孩就是何大娘七歲的女兒何冰雪。見到女兒這付灰頭土臉的模樣,何大娘皺眉道,“小丫頭,你又去哪裏斯混去了?”何冰雪的表情似要哭泣,扭扭捏捏道,“我…我…”“好了,別說了,快去叫二啥進來吃飯。”何大娘見小丫頭這付模樣,心裏覺得著實好笑,眉宇盡舒,吩咐道。這時,二傻方將這一日的柴火劈完,正坐在一個草地上仰望天空。這時,一雙小手捂住樂二傻的眼睛。“你猜我說誰?”二傻的耳邊傳來了一個嬌小的聲音。“不要鬧,冰雪。”“二傻哥,你怎麼每次都知道是我。”捂住二傻的雙手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有氣無力的放了下來。二傻輕笑,“因為你這個小丫頭每次都會捂住我的眼睛,好了不說了,定是何大娘讓你來叫我吃飯,我們快去吧。”夜幕落下,一家三口共聚一桌,其樂融融,這樣一幕景象,二傻如今都仿佛覺得是在做夢一般。“二傻哥,村裏好像來了一支商隊,我們吃完飯去看好嗎?”何冰雪扒了幾口飯提議道。何大娘幹咳一聲,嚴肅道,“不許去,小孩子晚上出去太危險。”何冰雪一聽何大娘不準她出去,立馬鬧起了變扭,嘟著嘴道,“我不管,我不管,娘親最壞了。”二傻輕笑,“大娘,讓我們去吧,我會照顧好冰雪。”何大娘歎了一口氣,“好吧,好吧,你們要早點回來。”“是,娘親。”何冰雪答應了一聲廠,又扒了幾口飯,也不管二傻是否吃完,拉著二傻就往冖之外跑。“二傻哥你看就在那裏。”何冰雪伸出手指指了指。二傻往何冰雪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二傻所看到的地方正是他們平時嬉戲玩耍的空地,不過此時圍著不少人完全看不出是一個空地。“冰雪抓緊我的手,我們到人群裏麵去看看。”二傻打開了一隻手的手掌示意她抓住。何冰雪“嗯”了一聲,用兩隻手握住二傻的手掌。穿過人群,二傻瞧見,被眾人圍著的一塊不大的空地上停著五輛大木車,每輛大木車都疊著高高的貨物,不知道是什麼貨物,大概怕雨水淋壞了貨物,所以每輛車上的貨物上都蓋上了一張大麻布。每輛木車周邊又分別守著兩三人,這些二傻都沒見過,應該是商隊的人。在五輛木車的最前頭是一個和藹的老人和一個壯碩的青年,那個老人二傻認識,正是這個村子的村長,而那個青年,依二傻看來應該是商隊的首領,兩人在一起談了很久,最後那個青年還拿出了一定銀子塞給了村長,村長有些推脫,但還是收了,因為人太多,聲音太雜,二傻沒有聽清他們具體談了些什麼。不過想來應該是商隊想在村子裏暫住一宿。“二傻哥,你們也來了。”二傻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二傻轉身看去,隻見一個胖呼呼的小男孩拚命地從人群裏擠了進來。“阿虎哥。”何冰雪首先叫道。這小男孩叫阿虎,是二傻進了村子認識的,為人仗義,平時二傻幹活忙不過來的時候,阿虎或多或少會幫上點忙。“阿虎你也是來看商隊的?”二傻問道。阿虎點了點頭,“是啊,好了不說了,走,我們去看看那車上載的是什麼?”一聽要去看木車裝的是什麼,何冰雪立馬拍手大叫好呀,好呀。二傻總覺得這樣有些不妥,,皺眉道,“這樣不好吧。”阿虎嘿嘿笑道,“有什麼不好,看看又不會死人。”說罷,他便繞到一輛木車三個看守的後麵,悄悄地掀起木徹上遮蓋貨物的麻布偷偷瞧了一眼。“小子你在幹什麼?”阿虎始終還是被看守三人中一人發現了。阿虎體形雖胖,但腦袋機靈,自然不會傻傻的站在那裏等那人來抓他,而是腳底抹油躥進了人群當中,讓一個大人去抓一個小孩自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若是讓一個大人在一大堆人當中抓一個小孩,那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見了這付情形,那看守的人也隻能放棄,惱怒道,“好小子,下次要是讓我再看到你我一定打斷你的腿。”“二傻哥,我們去找阿虎哥好不好?”何冰雪扯了扯二傻的衣服說道。“噓!”二傻噓了一聲領著何冰雪走進了人群。穿過人群,繞到外麵,二傻領著何冰雪到了一戶人家前麵,這戶人家門前有一棵大樹,樹下有一一隻水缸,水缸上嚴嚴謹謹蓋著蓋子。“二傻哥,我們不是來找阿虎哥的嗎,我們來這裏幹嘛?”何冰雪好奇問道。二傻輕笑,“你阿虎哥就在這裏。”說罷,他便在水缸的蓋子上“咚咚咚”敲了三下。“是你嗎,二傻?”在“咚咚咚”三聲之後水缸裏傳出了阿虎的聲音。二傻又在蓋子上“咚咚”敲了兩下,這時,水缸的蓋子自己打開了,水缸裏鑽出了一個胖乎乎的男孩,正是阿虎。阿虎呸了一口道,“真是倒黴,被一隻臭蟑螂給看見了。”二傻輕笑,“我不是說了讓你別去嗎。”阿虎挑了挑眉道,“二傻哥,你難道不想知道那車上裝的是什麼嗎?”一聽阿虎說到木車上載著的東西,何冰雪立馬亂蹦亂跳,舞動雙手,“我想知道,阿虎哥告訴我。”阿虎嘿嘿得意道,“小丫頭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某人好像不是很願意聽。”說罷,阿虎輕蔑地向二傻瞟了一眼。二傻輕笑,“好了阿虎,既然你都已經偷看過了,你要是不告訴我們,怎麼對得起你辛辛苦苦得來的勞動果實。”阿虎撓頭想了想,覺得這話頗有幾分道理,無奈道,“好吧,我就告訴你們,其實木車上的東西也沒什麼,隻不過是一些普通的稻草而已,不知道那幾隻蟑螂幹嘛看守得那麼嚴?”二傻一怔,“稻草?”聽了二傻驚訝的語氣,阿虎頗為疑惑,“對啊,就是稻草,二傻哥,這稻草有什麼問題嗎?”二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這樣十幾人的商隊隻為了押送幾車稻草,你不覺得奇怪嗎?”********************“你說什麼,車上的東西被一個小孩看見了。”青年十分惱怒,一拳狠狠地將眼前畢恭畢敬的男人撩倒在地。這青年赫然就是那位和村長談話還將銀子塞給村長的商隊首領,而被一拳撩倒在地的男人正是發現阿虎的貨物看守。“三當家饒命阿!”倒在地上的男人顫顫巍巍地求饒。青年雙眼一瞪,目光窮凶極惡,“你知道壞了大當家的計劃會有什麼後果嗎?”一聽“大當家”三個字,倒在地上的男人顫抖得越發厲害,“三大家繞過我吧,千萬不要告訴大當家,我做牛做馬回報您。”青年呸一口,“回報我,我要你回報我,你還是乖一點,做錯事就要受懲罰。”說罷,他緩緩地向倒在地上的男人走去,到走近時,青年向男人伸出了一隻援手,男人有些害怕,又有一些疑惑,戰戰兢兢地也伸出了一隻手握住了青年的手,青年手臂一用力,男人被青年從地上扯了起來,就在這一瞬間,青年冷冷一笑,他的另一隻手臂的袖子一揮,一把短刃便出現在了手裏,還沒等男人反應過來,青年手一快,短刃赫然已經刺進了男人的胸膛,青年握住短刃的手一鬆,男人再次倒在地上。“三當家。”男人吐出一口鮮血,說出最後三個字永遠睡了。青年冷冷一哼,對身旁的另一個男人道,“收屍。”男人戰戰兢兢回答道,”尊…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