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回來之後,楚仁卻已死去,刹那間,隻感覺心中湧起無限悲傷,所有的一切,變得不再真實。
如果楚仁已死,那麼她縱然被救出來,又有何生存的意義。
這一生,她還是負了他。
九公主此時已暈死過去,楚天歌一急,失了方寸,以為母親已然悲憤而死。
小橋拉住他,探了探九公主的脈搏,鬆了一口氣,對楚天歌說道:“天歌,九公主無事,隻是氣急攻心,以致暈了過去,你不要擔心。”
楚天歌點點頭,說道:“謝謝你小橋。”
小橋搖搖頭,看向霓,霓卻示意她跟她出去說話。
兩人來到房門外,院子裏。
江左和霓看著小橋,小橋有些不自在地四處觀望。
霓卻說道:“事到如今,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小橋想了想,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
江左說:“小橋,江左哥哥一直都以你的想法為重,但是這一次非同小可,事關你的性命,我不得不管。所以,小橋,你回去吧!”
“江左哥哥,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你說什麼?”霓怒道。
“霓,你不要為我擔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也請求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你……你這是有違天意,你知道嗎?”霓聽小橋如此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二十年前,九公主愛上楚仁,二十年後,我愛上楚天歌。一段緣分的開始,並不意味著是錯。就算最後真的要承擔後果,我想我一定承受得住,愛上楚天歌,我不後悔。”
“小橋……”江左自覺語氣有些重,緩了緩,說道:“難道就不能割舍嗎?”
“小橋,你要明白,當初我同意你跟著楚天歌,目的隻是救出九公主,現在九公主已然救了出來,你也是時候回去了。趁現在玉帝不知下界之事,跟我回去,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好嗎?”霓也說。
“不,我不能回去,九公主雖然救了出來,但是帝諾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一定要等到楚天歌和九公主回到九仁居,這才放心。”小橋聽他們字字句句隻是勸自己回去,轉過身子說道。
兩人的好意,她又怎能不知,但是楚天歌,她還不願離開他。
兩人對視一眼,搖搖頭,也找不到話語去勸她了。
小橋轉身,看著兩人,對江左說道:“江左哥哥,嬌娘怎麼樣了?”
江左歎了一口氣,說道:“她沒事,隻是以後沒辦法醒過來了。”
“怎麼會這樣?”小橋心中一驚。
當初嬌娘受了江左一劍,小橋眼見她已死去,可是江左卻說她沒事,隻是不能蘇醒,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用療傷石保住了她的性命,卻不能讓她醒過來,或許這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解脫吧!”
“那她現在在哪?”
“在我們之前修煉的山洞之中修養。”
“嬌娘沒事就好。”小橋說。“那麼江左哥哥,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現在最重要的人是你,我不願看見你這樣,小橋,你真的不能聽我們一勸嗎?”
小橋搖頭,說道:“不是不能,我現在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隻要除掉帝諾,我便能安心離開。”
“好,江左哥哥幫你,此事一過,你必須回去。”
小橋點頭,看向江左一笑。
九公主醒過來之後,神色不振,眼神空洞,像一個死人般的一動不動。
楚天歌日夜守護在她身旁,說一些話,九公主卻除了偶爾眨眨眼睛,並不言語,仿佛根本沒有在聽在聽楚天歌的說話。
江左和霓早已回去,小橋終日看著母子倆這般相處,心中氣悶,心情鬱鬱。
再過了幾天,九公主卻開口說話了,第一句便是,她要去楚仁墳前。
楚天歌忍住想要哭泣,隻是對她點了點頭。
待九公主身體大好,法力已然恢複,隻是遠比當初的法力弱了些,但是禦劍飛行,卻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九公主禦劍,楚天歌和小橋站在身後,三人這一路上,沒再發一言半句。
一天的時間,已然到了浙江境內,九公主禦劍下落到地麵,先去了裁縫鋪,挑了一件平常人家穿的衣物,徑直便往九仁居而來。
再次見到熟悉的地方,九公主的眼眶不禁濕潤。這些年來,她無數次地想著重逢時的情景,也想到見到時,那美好的畫麵,隻是沒有想到,現在已經是天人相隔。
家裏的擺設還是二十年前,她所看到的一樣,看來楚仁始終不曾忘記她。
想到這,忍不住捂住嘴哭了起來。
楚天歌不忍,上前扶住母親,叫道:“娘……”
“天歌,你爹葬在何處?”
“十裏坡。”
“十裏坡……”九公主輕聲說道:“他原來一直在等著我。”
楚天歌點頭,“十裏坡可以清楚地看到山間小路,爹在哪,已經看到您回來了。”
九公主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九公主,你不要這樣,相信楚仁也不忍見你如此,你要保重啊!”小橋說。
九公主慢慢看向小橋,“蓮心訣為什麼在你身上?”
“那是蓮姨臨終時交予我的,讓我轉交給你。”
“她怎麼了?”
“娘,蓮姨被帝諾打壞根基,灰飛煙滅了,就在爹死去之後。”楚天歌語氣低低地說,眼眶卻濕了。
九公主看著他,一把抱住,說道:“可憐的孩子,是娘的錯,讓你獨自承受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