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重傷(1 / 3)

天朔怒喝一聲:“何人傷我兄弟!”手中“長虹”出鞘,一招“龍飛乾天”點出。人在半空才看清對方,赫然是一個白衣素履的男子。男子手中折扇尚未收回,顯然就是用這柄折扇將天邪打傷。

今日酒樓之中,天朔心中猶疑不定,結果看著天邪受傷卻無能為力,心中懊悔不已。此刻天邪再傷,實不知是生是死,天朔如何不怒?這一劍毫不留情,當空點下。

那白衣素履的男子自然便是逍遙穀王定邦。他聽得遠處兩聲呼喊,又聽得小蠻大聲呼救,知對方已來了幫手,但也無甚懼色。見天朔這一劍當空點下,隻需左手兩指夾住劍身,右手折扇自可反擊退敵。但左臂欲抬之時,卻覺一陣刺痛傳來,這才想起臂膀間已受了傷。一遲疑間,那劍尖已至身前,不得已側身避過。

天朔這招“龍飛乾天”,躍起一點隻是起手,無論對方閃避招架皆有後招攻到。當日比劍,白致遠應對此招也隻是以一招“不動如山”以攻代守,直接將此招封回。若隻是招架閃避,讓這一招施展開來,那可不易處理了。

王定邦身為逍遙穀穀主,一身武功造詣自不必說,以兩指夾住劍身實在是這般情勢下最有效的方法。雖然左臂有傷失了這個先機,該也並無大礙。萬不料這一避不打緊,對方長劍竟如跗骨之蛆般連環攻到。

王定邦側身一避,天朔長劍毫不遲疑化點為掃,攻向他胸口。王定邦並不慌亂,右手折扇立起,擋住劍鋒。他這柄折扇扇骨乃是精鋼鑄就,不懼刀劍。那劍鋒卻又順勢一抹,斬向他手腕。王定邦手中用些巧勁,折扇離手而起,撤臂收腕,讓過這一劍。右手疾探,折扇已再度入手。

這一手靈巧瀟灑,漂亮至極。天朔卻不為所動,手中長劍仍是毫不遲疑,順勢刺向王定邦小腹。王定邦折扇甫入手中,已來不及格擋,縱身後躍,躲過劍尖。天朔卻早知如此一般,身形突進,長劍上撩,再度攻到。王定邦身在半空,已無可躲避,但他一身武功修為果真驚人,手中折扇疾揮,生生將劍鋒攔下。勁力相交,終於將天朔逼退兩步。

王定邦終得穩住身形,心中納罕:江湖中何時出了這樣兩個後輩?先前那小子奇招迭出,自己竟大意失手被他傷了左臂。如今不過失了半招先機,竟被這小子點、掃、抹、刺、撩一招五式連連搶攻。這五式前後順暢,毫不凝滯,顯然是極高明的劍法。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竟是從未見過,連何門何派都看不出。

天朔攻勢被阻,一腔怒火更盛,再度揚劍合身而上。他那一招“龍飛乾天”雖占得先機,卻未能傷敵分毫,已知對方武功精湛。料想其它招式也是無用,這一手用的是“和光同塵”。“和光同塵”乃是白致遠所授八招劍法中最為精妙的一招,若能融會貫通,當真攻無不克。但劍招繁複,他與天邪均未熟練。天朔此時怨恨對方打傷天邪,怒火上湧,一心隻想將此人斬於劍下,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王定邦乃是江湖邪道八大門派之一的逍遙穀的穀主,橫行江湖數十年,怎會懼怕這小小後輩。此刻有心探明這二人來曆,腳下展開“逍遙步法”,眼中留神天朔長劍劍招。“逍遙步法”乃是逍遙穀獨門步法,一旦施展開來,靈動迅捷,神鬼莫測。傳聞這步法練到極致時,便是萬軍在前,亦可從容而過。

天朔一劍快過一劍,攻勢連綿不絕。王定邦步法高明,有心從天朔劍招中探查他師門來曆。兩人一攻一避,鬥在一起。

謝乘雷這時趕到,見場中二人纏鬥,一時難解難分。舉目四顧,月色下見小蠻癱坐地上,口中猶然哭喊不已。忙閃身上前,扶住小蠻肩頭,說道:“小蠻莫怕,大師兄來了。”

小蠻雙眼空洞無神,臉上淚痕不斷,半晌才認出大師兄來,“哇”的一聲大哭,泣道:“大師兄……大師兄你可來了……你快看看,這小賊……他……他是不是死了?”

謝乘雷見小蠻並未受傷,放下心來。這才察覺小蠻跟前仰麵倒著一個年輕人,口間胸腹盡是血跡,全沒半點聲息。料想這年輕人該當便是將小蠻擄到此處的天邪,卻不知為何受了傷。伸手探他鼻息,隻覺氣息微弱,幾不可察,顯然受傷頗重,怕是命在頃刻。

小蠻見他微微搖頭,一把扯住他衣袖,問道:“怎麼?他還活著罷!”

謝乘雷頷首道:“人還沒死,但傷勢很重。小蠻,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先起來罷。”

小蠻身形略鬆,深出了口氣,說道:“我被點了伏兔穴。”

謝乘雷屈指如電,在小蠻腿側連點,卻未見效。不禁“咦”的一聲,當下氣沉丹田,力透指尖,再次點落。小蠻身形微震,這才解開穴道,卻並不起身,手腳並用爬到天邪跟前。見他麵色慘白,昏迷不醒,手中卻仍緊握著長劍。小蠻渾身顫抖,指著場中打鬥的二人恨恨道:“大師兄,那人是逍遙穀的王定邦那老賊,你快去將他殺了!”

謝乘雷聞言一凜,這才向場中細瞧,那白衣素履之人不是逍遙穀穀主王定邦更是何人?他先前掛心小蠻,未曾看個分明。此刻認出王定邦,忙向小蠻周身打量,見她衣衫不整,問道:“小蠻,你……你沒事罷?”他雖看著小蠻長大,平日裏最是寵愛這個師妹,但終究男女有別,有些話不知如何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