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在胸口湧動著,江光光茫茫然的坐著,將頭靠倒在牆上。屋子裏靜悄悄的,這邊的隔音效果好,完全聽不到外邊的動靜。
她坐了會兒就爬了起來,伸手想去打開門時,才發現門是被從外麵鎖上了。江光光的腳步微微的頓了一下,一瘸一拐的往窗邊走去。
這邊是一樓,外邊兒是一小花園。窗戶是並沒有鎖的。她就將窗戶打開來,手撐著想翻出去時,卻發現手腳是虛軟無力的。
是了,她才剛醒來,又沒有進食,那裏來的力氣。她歇了一下,才重新咬牙翻了上去。身體依舊是虛的,不過是稍稍的動了一下,身上就冒出了虛汗來。她頓了一下,才摸索著慢慢的滑了下去。
外邊兒隻有模糊的燈光,這兒也不知道是在哪兒。原本以為會有人警戒巡夜的,但卻並沒有,四周是安安靜靜的。
江光光氣虛得厲害,並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來。她貓著腰呆在花叢裏,不見周圍有動靜,這才走了出去。
她對這兒完全是陌生的,雖然心裏急也並不敢胡亂的闖。每每走上一段,都會躲在暗處看沒有人了才敢出去。
就這麼會兒,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兒。身體軟得厲害,像是隨時會倒下一般。
她並不敢放鬆下來,咬著牙的撐著。房間裏是有隱隱約約的光線的,江光光順著圍牆走了那麼一段,看到出口時她悄悄的籲了口氣。
門口是有人守著的,幾個男人正站在一起抽著煙。時不時的往別墅裏看。江光光就閉了閉眼睛,別說她現在體力不行,就算是體力行,這樣出去,也肯定是會驚動陸孜柇的。
一旦驚動了陸孜柇,想要再出去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等她也是等不起的,雖然她是被鎖在屋子裏的,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人進去。到時候要是發覺她沒再屋子裏,肯定是會四處的搜索的的。倒是要抓住她一樣的容易得很。
她隻站了那麼幾十秒,就回身往回走。她得想辦法從別的地兒出去。
畢竟才剛醒過來,又未進食,沒走多遠她就有些兒的氣喘籲籲的。她扶著牆壁歇了歇,才繼續往前走。
腦子裏想著陸孜柇說的那些關於程容簡的話,她一分一秒也呆不下去。不管能不能見到麵,她都是得出去打聽打聽消息的。
她幾乎是強迫著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兒的,努力的保持著腦子的清醒和警惕。這兒的院子是有些大的,她走得慢,用了差不多五分鍾的時間才看到側麵是有一道側門的。
已經過去十幾分鍾了,她不敢再休息。稍稍的頓了頓,就扶著牆走了過去。門是掛著大鎖鎖著的,應該是不常有人進出的,鎖已經生鏽了。
江光光輕輕的籲了口氣兒,定了定神,才從口袋裏摸出了細細的鋼絲來。她的手法是靈巧的,輕輕的嗒的一聲,鎖就一下子跳開了。
她沒有任何的遲疑,將鎖拿了下來。打開門走了出去。外邊兒竟然是長滿了樹木的。江光光怔了一下,才意識到這兒可能是山上。
天空中並沒有星星和月亮,隻有隱隱約約的亮光。雖然看不到遠處,但這別墅的周圍,應該是有馬路的。隻有順著馬路走,就能下山。
江光光事知道陸孜柇那邊瞞不了多久的,雖然出來了,但仍是沒敢歇息。打量了一下四周,就往前邊兒走去。
前門在那邊,證明下山的路也在那邊的。這周圍應該是有人搭理過的,出去的路也並不難走。
江光光的腳步沉重得厲害,走出去沒多遠的距離,就跌坐在了地上。她沒有立即起來,閉著眼睛靠在樹上,靠了會兒,才爬了起來,繼續的往前走。她從來沒有覺得走路會是那麼一件費勁的事兒。
走了大概是幾分鍾,才遙遙的看到了不遠處的馬路。她輕輕的籲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別墅那邊依舊是安安靜靜的,並沒有人發覺她不見了。
馬路是要好走許多的,但江光光並不敢走。就順著邊緣的林子走。一旦陸孜柇發覺她不見,肯定是會開車追的,馬路上根本就沒地兒躲,到時候一旦躲不及,就功虧一簣了。
山上的路並不是筆直的,是盤旋著山一圈圈兒的繞著的。體力有限,才走沒多遠,她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腿是受了傷的,渾身無力整個身體像是灌了鉛似的,每邁一步都是那麼的費力。
她靠著樹枝坐了下來。五月的夜晚並不覺得冷,四周有蟲鳴聲此起彼伏的。江光光閉著眼睛,這下停了下來,突然就想起了那晚來。那晚車子滾下的地方,應該是有那麼高的。也不知道除了她之外的人怎麼樣。
尤其是坐在前邊兒的阿南和石頭。大貨車撞的時候,兩人肯定是受了傷的,再經車子那麼一翻滾……
江光光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抿了抿幹涸的嘴唇。隻要下去了,回賭場,多少應該是能打聽到一點兒消息的。
江光光養了養神,才站了起來。腳下應該是踩到枯枝了,發出啪的一聲斷裂的脆響。
她剛剛將腳挪開,馬路上就有一道亮光掃了過來。剛才明明是沒有一點兒聲息的,江光光哪裏想到會有人,躲已經來不及,就任由著電筒的光亮照著她。
她看不清底下的人,底下的人卻是將她看清了的。很快聲音就響了起來,冷冷的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聲音是暗啞的熟悉的,江光光立即就反應過來是阿北。她鬆了口氣來,腳下一軟,就跌回了地上。
阿北很快就順著高坎攀爬上去,也沒再打開電筒,就那麼冷冷的注視著江光光。
江光光沒去回答他,問道:“二爺怎麼樣?”阿北在這兒,這就說明,程容簡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如果真的像陸孜柇說的一樣,阿北是不會在這兒的。
阿北沒說話,伸手將她的衣領直接的拽了起來。拖著就往回走。江光光被拖回了別墅,別墅裏的人才發現她不在了。
陸孜柇也不問阿北是在哪兒找到她的,看著江光光那狼狽的樣兒,笑了一聲,說:“你倒是跑得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