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提醒他!”
“就是,你小崽子當初怎麼不提醒我!”
幾個聲音幾乎同時從桌子底下響起。像是在幽寂的荒山野嶺,突然響起的鞭炮聲,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文豫一個激靈,身子一歪,靠在了桌子上。他沒有低頭尋找,而是用略顫抖的聲音,戰戰兢兢的問:“是誰在說話?!”
一聲歎息,然後又一個聲音略帶幸災樂禍,“嘿嘿,晚了。”
一個聽著比較年輕的聲音說:“你試試能不能回頭?”
這是剛才提醒文豫不要看畫像眼睛的聲音,文豫漸漸平複了心情,他依言試了下,心情變得沉重糟糕起來。
靠,不能扭頭了,文豫嚐試了下回頭的動作,但是脖子僵硬,感覺上比落枕要嚴重許多,他硬挺挺的又試了幾次,還是回不了頭。換句話說,文豫的眼神,已經沒辦法從畫像上移開了。
隨後,文豫又發現了更可怕的事情,他的眼珠子也動不了了。
看著脖子不能動彈,文豫試著轉動眼珠,想瞟幾眼聲音來源的方向。但是眼球苦澀,隻能死死的盯著畫像看,除此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那個年輕的聲音再次開口:“不用試了,你跑不了了。”
文豫心裏慢慢變得恐懼,麵對神經病一樣的齊師傅時候,都沒這麼怕過,至少在前者麵前,還可以撒丫子跑路。文豫定了定神,強作鎮定,“你們是誰?知道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叫傅越,我們都是被這幅畫困住的,剛才我應該早點提醒你的,不過你身上的鬼氣淡了點,我沒注意到。”
文豫心裏駭然,這畫果然有問題。他現在整個腦袋不能動彈,一直保持盯著畫像看的姿勢,累的他雙腿感覺發軟,不知道是不是嚇的。
“這是什麼鬼東西,要怎麼樣才可以擺脫它?”文豫急了,他可不想一直這樣下去。
傅越解釋道:“這畫不知道是什麼來曆,我們都是被剛才來的那老頭抓到的,你不要惹他,不過現在說這個也晚了,你已經被抓到了,隻不過他還沒來控製住你罷了。”
“控製住做什麼?”文豫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替他辦事了,這老頭可不是什麼好人,傷天害理的事沒少幹。但是沒辦法,他隻要利用這畫像做法,我們就不得不聽他的差遣。”
“那你們怎麼會在這裏?”文豫覺得奇怪,從一開始聽到的談話,姓蕭的男子是想找人幫忙治病的,他怎麼會把這些害人的東西放到自己的家裏來。而且顯然,從他們剛才在門口的交談得知,老頭是第一次來這裏,他如何做到沒來就把這些東西放到別人屋裏,還不被發現的。
文豫把自己的疑問都倒了出來。
傅越居然噗嗤笑了起來,他似乎有點樂嗬,“你怎麼比我還嫩,你知道什麼叫托麼,姓蕭的病急亂投醫,隨便找個托忽悠忽悠,他不就言聽計從了?想把這些東西弄進來,隻要你適當引導引導,他還求之不得!”
“這麼說,你們是早有預謀的了,呃,是那老頭,早有準備對這裏下手了?”文豫雖然第一次來,但是他對蕭家的幾個人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印象或者意見,蕭雅的脾氣可能大了點,但是也可以理解,畢竟她爸爸成了這副模樣,蕭海川求生心切,莊顏,文豫對莊顏的印象還挺好的,安安靜靜的一個女孩子。
看到有人要對這地方使壞,文豫覺得有點看不過去。
傅越像是猜到文豫的想法,“你也別覺得可惜,這老頭壞,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壞的,想讓他壞,你得出大價錢,這個出錢的人,就是跟他一起來的那小子。你看那小子跟姓蕭的還挺熟,所以說呢,人心隔肚皮,還是我們做鬼的簡單點,反正就這樣了,無所畏懼。”
“再說啊,要不是那結界的幹擾,這事早就辦成了。”傅越顯得意猶未盡,又補充了一句。
蕭海川今天心情特別好,三兩個月都沒這麼好過,終於要解脫了。他想,我恢複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出門走上十裏路。因為這個毛病纏身,蕭海川每天不能出門,即使是走出有結界的屋子,也要先吃藥,在藥效消失前,還得及時回到屋子裏待著。
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考慮到蕭海川的事業、家境,能憋住這麼久,實在是非同一般人。
趁著吳有和魏青出門準備的空檔,蕭雅很嚴肅的勸蕭海川不要隨便聽信他言,別的不說,單單從蕭雅對魏青的人品了解,她就不看好這次的什麼狗屁做法活動。莊顏不好說什麼,她隻是盯著屋子四處隨便看看,但是她的表情,卻是站在蕭雅這一邊的。
蕭海川說實話也不怎麼相信,他闖蕩江湖多年,什麼人什麼事都經曆過,自詡沒什麼能逃開自己的法眼,裝神弄鬼的更是見得多了。但是他還是願意嚐試一下,對於一個生不如死、幾近絕望的人,但凡有一點希望,不管是不是騙子,總是要去想辦法試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