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花園。
一看似有十五歲左右的少年正自顧自的搖著扇子,在花園內來踱來踱去,時不時的歎口氣,總微微皺著眉,看似有說不清的憂愁。此時正值初秋,天氣尚不太亮涼,一陣涼風吹來,他那瘦弱的身子卻不禁動了動,猛然收起扇子終於在荷塘邊站定,雙手負於身後,小小年紀有說不出的穩重。
眼見著滿塘的枯荷不能成活,都要化為汙泥,少年搖了搖頭道:“一季又一季,不曾完全湮滅,這算不算長生呢?”又深深歎了口氣,抬頭看向天邊,遠處的落霞總能給人帶來一種安詳與寧靜。
“太子爺,聖上叫你過去問話。”一太監輕步來到他身後恭敬地說道。少年聞聲並不轉身,道:“知道了,我隨後就來。”
“太子爺,今日聖上要和您談非常重要的事情,還請您務必要快。”太監見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又提醒道。其實平時這種事也常見,太子對於國家大事好像並不上心。
“讓你先走沒聽到嗎!”少年猛然加大了聲音。太監嚇得一哆嗦,跪倒在地連忙道:“是是是,奴才告退。”少年見沒人了,拍拍腦袋道:“最近又管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心裏說不出的煩躁。”隨即跟了上去。
兩個時辰後。“我讓你去叫太子,人呢?!”說話的人正是當今聖上,身著龍袍,頭戴皇冠,雙目中透射出兩道精光,威嚴盡顯。那太監跪在地上顫道:“皇上,奴才適才已經傳過話了,不知道······。”皇上聞聲猛地扇了太監幾個嘴巴,怒道:“滾滾,給我滾!”
旁邊的皇後見狀走過來柔聲道:“皇上,錚兒也許是遇到什麼事了,您再等等,臣妾這就去看看。”皇上聽到臉色緩和下來,抱住皇後輕聲道:“我這般是為了誰呢,錚兒現在整日混跡各處,百年之後,這天下讓我怎麼放心的交給他,況且我也就他這麼一個兒子。”
“皇上的苦心臣妾明白,今天晚上臣妾就叫他來見皇上。”皇後倚在皇上懷裏道。“其實都是你小時候把他慣壞了啊,不然怎麼能到今天這種地步。”皇上微微歎氣,語氣中卻沒有責備的意思。
“都是臣妾的錯,錚兒他小時候就喜歡鼓弄丹藥,說什麼要尋求長生。那時還小也就慣著他去了,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皇後自責道。“我那時也隻顧著國家大事,對錚兒的關心實在是太少了隻是今晚也必須要讓他明白了,生在帝王家,是不準有那麼多雜念的。”
兩人就這樣說了很久。帝王之家,的確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城外青樓處,雅間內。
一少年正和一女子相談甚歡,那少年居然就是當朝太子,而那女子不過是一風塵女子而已,這實在太過聳人聽聞。
隻聽那女子道:“公子,你又來我這裏了,不怕你父親責難嗎?”少年道:“那又如何,整日呆在皇宮裏,倒不如來這裏聽你講講人間趣事來的快活。”
女子道:“公子說笑了,你貴為當今太子,多年後這天下都是你的,還會有什麼不快活的呢?”
少年端起茶抿了口道:“嗬嗬,我倒是願意整日在這裏聽姑娘詩賦彈唱,品一杯淡淡的茶,那才是我想要的。”
女子道:“公子的想法有些怪了,不知道有多少人過的是你所說的那種生活,但他們似乎更向往公子那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呼來喚去。”
少年自嘲道:“那我倒真願意和他們換上一換,隻是我們隻能羨慕對方的生活,卻不知道對方各有各的難處啊。”
女子道:“公子能夠認識到這一點,小女子佩服。就像公子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逃不掉的必須要做的事,不然就會傷害到許多無辜的人。”
少年笑道:“是啊,許多事情都由不得我們自己,因為這世上並不隻有我們自己,為此便要犧牲很多,甚至是一生的代價。”
女子聽到這裏也不禁動容。一生的代價,一人就此一生,除過一生,便會化為一抔黃土,這樣的事情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做得到。
女子隨即道:“公子,我們暫且不說這些事情了,將來怎樣還是有老天說了算的,就讓小女子為你彈上一曲我新寫的《醉生夢死》怎樣?”
少年聽女子要為他演奏,喜上眉俏道:“好好,姑娘請。醉生夢死,此曲恐怕是嘲笑世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