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那裏沒有動,那阿姨又說:“先生是急了,您別怪他,他會發這麼大的火,完全是因為他擔心您,您也真是的,為什麼不吃藥?生病了,怎麼能夠不吃藥呢,不吃藥又怎麼能好呢?”
那阿姨歎了一口氣說:“現在我們都不管這些事情了,先吃飯才是重要的,您身體正是恢複期,不吃飯更加不行的。”
那阿姨說了很多話,可我躺在那始終都沒有動,那些眼流淚就像水龍頭一樣,依舊控製不住往枕頭內流,阿姨見我一點反應也沒有,隻能搖了搖頭,把早餐放在了桌上,從我身邊起身離開了我房間。
吃了飯又能夠怎麼樣,吃了飯,還是活不了,不僅活不了,還是半死不活。
我不想拖累易晉,我不想讓自己都半死不活了還成為他的包袱,他說他很累,可是我也累啊,那麼多的藥要吃,那麼多的針要打,每次一發病,手臂上全都是針眼,每天的自己就像是活在地獄。
這樣一個我,還有什麼用處,為什麼不讓我死了更好,留在這世上,好疼啊,全身都疼。
我躺在那,一直流到自己眼睛裏再也沒有眼淚可流,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一旁的飯菜一眼,我沒有碰,而是下床在櫃子翻找著,找了好久,從櫃子內一本書的最底層找到了自己的證件照。
我又找出衣服來給自己穿好後,我如往常一般走了出去,客廳內一個人都沒有,這套房子內冷冰冰的。
我沒有驚動任何人,我出了門後,便從樓下攔了一輛車,讓司機帶著我去了醫院,等我到達譚菀的病房門口時,石傑正端著臉盆從譚菀的房間裏走出來,他看到我時愣了幾秒,不知道是我紅腫的眼,還是慘白的臉,讓他本來一句你怎麼來了,硬生生變成了一句:“你怎麼了?”
我嘶啞著嗓音說:“有點小感冒。”
石傑打量了我幾眼說:“可是你現在看上去似乎很不好。”
我說:“我沒事,我來看看譚菀的。”
過了這麼久,石傑對我的仇恨似乎是小了一點,也沒有惡言相向,他看了病房一眼,又對我說:“剛給她擦了臉。”
我說:“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石傑猶豫了一會兒說:“現在沒有醫生來,不是治療的時間,你去吧。”
我說了一句:“謝謝。”
便從石傑身邊別過,朝著譚菀的病房走了去。
大約是我狀態看上去太差了,石傑都忍不住回頭看了我一眼,不過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繼續端著手上的臉盆,朝前走著。
等到了譚菀的病房門口,我卻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我怕推開門那一瞬間,看到的是躺在床上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我把她害成這樣,可是我卻半點都幫不了她,也還不了她。
我該怎樣去麵對這樣一個她。
我沒有進去,隻是站在門外從探視口遠遠的看了她一眼,她狀態看上去比上次好多了,此時的她除了眼睛周圍有點傷疤以外,整個人躺在那就像是熟睡了一般。
我看了良久,當石傑回來後,到達我身邊問:“怎麼不進去?”
我回過神,扭頭看了他一眼,立馬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啞著嗓音說:“我有點感冒,怕傳染給她,就不進去了。”
石傑皺眉說:“你真的沒事?我看你還是去看醫生才好。”
他想了想,又說:“我給你哥哥打個電話吧。”
石傑剛想去口袋內拿手機,我立馬摁住他的手說:“不用,我現在就回去了。”
石傑有些不相信看向我。
我說:“是真的。”
石傑似乎也不想過多的管我的事情,便也沒有再堅持,他說:“好吧,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嗯了一聲,又看了病房內譚菀最後一眼,我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夢遊般別過了石傑身邊,要離開這裏,可走了幾步後,我似乎才想起什麼,又回頭看了石傑一眼,說了一句:“再見。”
石傑也滿臉奇怪的看向我,回了我兩個字:“再見。”
我從醫院出來後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那裏,在大街上晃蕩了一段時間後,我又去了機場,在那隨便買了一個城市的機票,我坐上了飛機離開了這裏,走的時候我扔掉了自己的手機,就帶著身份證和錢。
飛機落地後,到達陌生的城市,我太累了,隨便找了一間小旅館住了下來後,我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來後,我不敢看電視,也不看報紙,下樓買了一份早餐後,便又匆匆衝了上來,狼吞虎咽吃完後。
我坐在屋內發了一會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我有點緊張,警惕的看了那扇門良久,直到門外傳來老板娘的聲音,我這才從床上起來,朝著門的方向走了去,當我把門給打開了,老板娘笑著遞了我一樣東西,和一壺可以喝的熱開水。
老板娘說:“這是我們市的旅遊景點,這位小姐您要是覺得在屋內待著無聊,可以出去走走,不遠的,就在附近。”
我從那老板娘手上接過報紙看了一眼,然後對她說了一聲謝謝,那老板娘沒有多停留,繼續去別的房間給人送熱水,我提著熱水壺進屋後,反手關上了門,把門關上,我便坐在床上翻著報紙,翻了好久,我目光落在報紙上一處美麗漂亮的湖泊上,手指在那停留的一圈。
我在心裏想,這種地方應該會很美吧。
我在上麵撫摸了一圈,便把報紙緩緩放了下來,收拾著東西,便出了門。
那處湖泊如老板娘所說,並不遠,就在附近,有很多的遊客,我一個人坐在那從上午坐在了晚上,等晚上人漸漸都走光了時,我才脫了鞋襪,把腳伸了進去試了一下水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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