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曼婷終於把她想說的,說出來了,甚至還帶著對我的怨氣,是的,是十足的怨氣。
她又哽咽著說:“如果這件事情隻是關於爸爸一人,他入獄了就入獄了,可是小樊,你想想媽媽行不行,她在這個時候得了這種病,已經是一種巨大的打擊了,一旦她得知爸爸出不來,這相當於是在間接性的殺了她,她是你母親,難道你忍心她都晚年了,還要承受失去丈夫的痛苦嗎?”
對於於曼婷的苦苦哀求,我隻是麵無表情問:“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讓我不顧殺子之仇,看在你的麵子上,放了他對嗎?”
她哭著說:“小樊,這也許是個誤會呢。”
我不說話,她還在哀求,安妮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幾次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任由於曼婷在那淚眼模糊求著我。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殘忍極了,對於她的哀求竟然無動於衷。
在她哭了良久後,隻是輕描淡寫給了她一句:“你走吧,這件事情警察局那邊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不會多冤枉他一分,也不糊輕饒他一分,這是我這個女兒唯一能夠替他做的。”
於曼婷聽到我這些話,她身體晃動了兩下,哭聲也接著戛然而止,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我。
而在她視線中,我隻是淡定的對安妮說:“送客吧。”
安妮便在我的吩咐下立馬走了上來,在於曼婷身邊低聲說了一句:“於小姐,請吧。
於曼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安妮一眼,她把眼淚從臉上一擦,便問:“小樊,你真要執意這樣做嗎?”我很肯定說:“是。”
她喉嚨溢出一絲極短的笑,她很是失望的說:“小樊,我一直覺得你恨我們,我原先以為是自己多想了,可現在看來,這樣的想法也不是沒有可能,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我也無話可說,隻是從今天起,從現在起,我們不再是一家人,我也不是你的姐姐,就當我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媽媽你也不用來看了。”
她拿起包從椅子上一衝而起,便不再看我,拉開門後,重重把門一甩便離開了這裏。
病房內一怔巨響,安妮被嚇了好大一跳,過了好半晌她說:“這個於小姐怎麼回事啊,您都差點命都沒了,她不聞不問就算了,竟然還用這樣的態度來對您,搞的好像是您要置對方於死地一樣。”
我對於安妮的話,我沒有回應,隻是忽然覺得桌上的早餐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便讓安妮端著離開,安妮把早餐端走沒多久,易晉便打來了電話問我,早餐有沒有好好吃,我自然沒有告訴他我一口都沒吃這個事實。
隻是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很開心的和他說吃了不少,可誰知道易晉卻不信,他說:“你把電話給安妮。”我沒想到他竟然來這一招,我當即就想說安妮不在身邊,可想了想,覺得不可行,便對他說了一句等一會兒,下一秒我朝著廚房內大喊了一句:“安妮,你過來。”
安妮聽到我的聲音後,以為我是要她幫我拿什麼東西,立馬從廚房內走了出來,我把手機遞給了。
她還有些沒弄明白什麼意思,我用口型對她說了兩個字,易晉。
安妮一下就明白,當即便把手機往我麵前推著,搖晃著示意著我說,她不想接。
可我哪裏那麼便宜她,用威脅的眼神死死盯著,然後硬把手機塞到了她手裏,她沒有辦法了,在我們兩個人相互推搡了好一會兒後,這才不情不願的把手機給拿住,對著電話內的人無比謹慎又小心的喂了一聲。
緊接著便喚了一聲易總。
她喚完易總後,便立馬把視線投向我。
我指了指廚房,又指了指嘴巴,朝她用力搖著頭,示意她千萬不要胡亂說話。
安妮明白是明白了,可讓她對易晉撒謊又是另外一回事,果然易晉開口問她我早餐的情況,安妮便變得結結巴巴。
我急死了,不斷用她要是敢說錯一句話,我就吃了她的威脅眼神看著她,安妮在我們的雙重夾擊下,餓嚇得全身是汗,她最終還是比較怕易晉,如實的和易晉說我沒吃多少這個事實,甚至還順帶和他交代了,於曼婷剛才來找我這件事情。
我被安妮的話差點沒氣到吐血,恨不起當場就把她就地謀殺了才好。
我氣憤的從她手上一把將電話奪了下來,然後對易晉說:“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我吧。”
易晉在電話內笑得像隻狡猾的老狐狸,他說:“這麼快就想收買我身邊的人了?”
我氣憤的說:“誰收買了?我才懶得收買呢,反正你身邊的人,也沒什麼好收買的,都是牆頭草兩邊倒。”
易晉聲音內的笑意未退,不過他聲音輕下來許多,他說:“怎麼,昨天自己說的話今天早上就又忘了?”
我解釋說:“我隻是昨天晚上吃的太飽了,今天早上吃不下而已。”
易晉才不理會我這些話,他說:“我已經讓阿姨在酒店給你重新熬了一些粥,差不多半個小時會送過來,我會找安妮抽查的,別給我玩花樣。”
我苦惱的說:“你不能這樣對我。”
易晉輕笑一聲說:“這是為了你好。”
過了一兩秒,他又說:“於曼婷來找過你?”
現在安妮都說了,我也不打算瞞他,我說:“是的。”
易晉並沒有說太多,隻是淡聲說:“我已經讓陳溯加強了門外的保鏢,好好休養身體。”
我覺得有些奇怪,我說:“你為什麼不問我於曼婷和我說了什麼,我的回答是什麼?”
易晉說:“因為這世上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
聽到他這句話,我笑了兩聲,我說:“這麼自信?”
易晉說:“嗯。”
我說:“好吧,這是事實。”
易晉說:“我還有半個小時起飛。”
我說:“那我不打擾你了,我掛了。”
易晉笑了出來,我立馬掛斷了電話,然後把手機還給了安妮,因為手機是安妮的,之前借著她的上了一會兒網,現在還給了她。
於曼婷的出現並沒有讓我一天的心情被破壞,現在逐漸可以下床走路了,我便試著讓安妮扶著我去公園走走,走了一圈後,還是覺得腰有些疼,便又上了樓。
一整個下午,我就無聊的躺在床上翻著雜誌打發時間,到三四點的時候,不知不覺睡了一覺過去,到七點的時候,我醒來,便慌忙的在床上翻著手機,卻發現沒有在床上,便趕忙在病房內大叫著說:“安妮!安妮!你在哪裏!”
當我這句話一出,門在此時被人推開了,安妮手上提著保溫盒,似乎是回去替我接飯菜了。
看到她那一刻,我立馬說:“快把手機給我。”
安妮問我要打給誰,我沒有回複她,從她手上一把把手機拿過來後,我迅速找到了易晉的號碼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響到最後一聲依舊是沒有人接聽,自動掛斷了。
我對安妮說:“易晉今天有沒有打電話給我?”
安妮下意識說了一句:“您早上不是才和他通過電話嗎?”
我奇怪的問了一句:“我有嗎?”
可我已經顧不得等安妮回答,又再一次給了易晉一通電話,這次打過去後,還是沒人接聽,我有些急了,我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什麼沒人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