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141.發病(2 / 3)

我又對著空氣中惶恐大喊著:“媽,你幫我,你快來就幫幫我啊,不要這樣,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好多年前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全都跑了出來,被易晉壓在身下時的絕望尖叫和恐懼,還有小奇從枯樹上急速往下墜的那一瞬間,車禍,我媽的尖叫聲,小奇的哭聲,我年幼時害怕的叫喊聲,就像是把我扔在了一個黑洞,黑洞裏麵什麼都沒有,隻有我一個人孤身一人站在那裏,聽著那些驚悚的叫聲,哭聲,和笑聲,可我卻一處藏匿的地方也沒有。

到最後,連我自己在說什麼都不清楚了,我隻記得自己不斷重複著以前的事情,以前的話,一遍一遍的哀求著,讓易晉放過我,別對我做這種事情,我是他的妹妹,他不能這樣對我。

可他仍舊像一隻野獸一般,潛伏在我身上,撕咬著我,拉扯著我的衣服,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撕得稀碎。

這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根本沒有誰來幫我,我喊破了喉嚨都沒有任何用處。

後來,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我眼前的一切變得逐漸清晰了不少,又穿白衣服的人在我麵前晃動,還有易晉那張臉,他們似乎是在我身體裏注射了什麼東西,正在抓狂的我,在那些液體進入我身體後,逐漸平穩了下來。

我滿頭大汗在那喘著氣,易晉將我抱在懷裏,一遍一遍撫摸著我連,還有我的淚說:“樊樊,沒事了,別怕,沒事了。”

可我連回應他的力氣都沒有,隻是張著嘴,在那努力呼吸著空氣。

像一隻極度缺水的魚一般,用力的喘息著。

過了好久,易晉那張臉眉頭緊皺的臉,逐漸變得有些模糊,我太累了,有些支撐不住了,我想休息,便垂下了疲憊的眼皮。

在我睡過去的那一刻,我感覺一直抱著我的易晉,把臉埋在了我頸脖處,他一直都沒有動,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當我快要墜進夢境時,恍然間我仿佛聽到他哽咽著聲音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緊接著有些熱燙的液體滴落在頸脖的皮膚上,順著我胸口的線條,一點一點往下滑落,滑到了我心口,就像是一塊燒紅了的鐵,在我心口往死裏摁。

墜入夢境之時,我就在想,真好,又要逃離這個世界了,再也不疼了。

我又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可具體夢見了一些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我再次從夢中睜開眼時,外麵的天大亮,空氣中仿佛有花的香味,還有太陽的味道,又夾雜著一絲飯香。

我睜著眼睛在房間內四處看了一圈,床邊衝過來了一個人,是安妮,她滿臉關切的問:“於小姐,您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想吃點什麼?要和水嗎?”

安妮一次性問了我太多的問題,我有點回答不上來,隻是過了良久,我嘶啞著嗓音問:“幾點了?”

安妮說:“已經十點了。”

我說:“上午十點嗎?”

她說:“對。”

她又問:“您餓嗎?”

我想了想,抬了抬虛弱的手,摸了一下肚子說:“好像有點。”

她迅速說了一句:“我給您端點粥過來。”

安妮出去後,過了沒多久,她便端了一些東西進來,她扶著我起來後,便將碗內的粥給吹涼,小心翼翼遞到我嘴邊,我喝了一口後,便無比虛弱的問:“易晉呢?”

安妮說:“先生出去了,要下午才回來。”

我哦了一聲後,低頭吃了幾口粥,又問:“我是怎麼好的?”

安妮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回答我說:“藥是先生拿回來的,給您吃了,您就好的差不多了。”

易晉有藥嗎?易晉哪裏來的藥,正當我這樣想著時,安妮又問我要不要喝點湯,我便點了點頭。

安妮便又出門給我拿湯,之後吃完飯後,我覺得體力恢複了一些,便客廳內走動了幾下,我問了安妮,有關於譚菀那邊的情況,安妮和我說,譚菀已經從ICU出來了,脫離了生命危險。

聽她如此說,我便急著要去看她,安妮立馬攔住我說:“您才剛好,暫時不能出去。”

可我不理會安妮的話,轉身去了房間換了衣服出來後,便在客廳內找著我的手機和包,可找了一圈,都找不到,我想著肯定是安妮給藏了,便逼著她拿出來。

安妮快急哭了,她說:“於小姐,您就別為難我了,要是您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先生一定會放過我的。”

我懶得理她,也不再找了,打算走路去醫院,反正這邊離醫院也不遠,可誰知道才拉開門,易晉和陳溯便站在了門口,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看向突然回來的他們。

外麵應該在下著小雨,易晉的烏黑細碎的頭發間,夾雜著晶瑩的小水珠。

他見我一幅要出門的架勢,便問:“要去哪。”

我想了想,說:“我想去看看譚菀。”

易晉的臉色有些嚴肅,語氣也有點嚴厲,他問:“你覺得你現在的狀態,適合出門嗎。”

我說:“我就去看她一眼,很快就回來。”

易晉沒有理我,他從房門外走進來後,便從一旁的衣架上拿了一層毯子,將我緊裹住說:“這幾天都不準出門。”

我剛想說憑什麼,他一個帶著寒光的眼神甩過來後,我便忍住了要說的話,沒再和他倔。

他帶著我走到沙發邊上後,便把我摁了下去,他蹲在了麵前,查看了一眼我的臉色,又握了握我的手問:“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說:“沒有,還挺好的。”

安妮立馬在一旁說:“於小姐剛才吃了不少的粥和雞湯。”

易晉聽了,便嗯了一聲,然後再次將視線移到我臉上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覺得易晉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我摸了摸臉問:“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易晉還是不說話,隻是伸出手將我手從臉上拿了下來,他握緊了幾分,說:“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說。”

我笑著說:“我挺好的,你真的別這樣,搞得我都緊張了。”

易晉也笑了笑,笑容很淡,但這是他進來起到現在,第一個能夠稱之為笑容的笑容。

他摸了摸我腦袋說:“沒事就好。”

他從我麵前起身,我又立馬拽著他衣袖問:“那……我是怎麼好的?”

易晉看向我說:“自己好的。”

我說:“真的嗎?”我想到剛才安妮和我說的話,我又說:“可安妮說,藥是你拿回來的。”

他說:“別管這些,既然醒了,就讓醫生過來好好檢查一次。”

易晉看了一眼陳溯,陳溯明白後,便立馬去一旁打電話,沒多久醫生便趕了過來,我躺在床上後,便任由他檢查著,他檢查了好久,眉頭一直緊皺的,從頭到尾就沒有舒展過。

他問了我幾個問題,是幾道小學的數學題,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我這些,我沒有解出來,因為我從小到大數學就不好,現在小學的數學題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