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傑起初並沒有回答我,而是過了一會兒,才說:“現在還在搶救,至於情況會怎樣,目前還不清楚。”
石傑的聲音帶著冷淡,沒有平時的熱絡,我甚至聽出了一絲責怪。
我現在暫時什麼都管不了,又再次問:“傷到哪了?”
石傑忽然在電話那端冷笑說:“還能傷到哪,不過是開車到達那裏時,連人帶車翻下了山底,現在人陷入了深度昏迷中,能不能醒都還是個問題,至於之後的情況,一切等她醒來再做定奪。”
我放在腿上的手無力的滑落,好半晌,我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反複說了好幾個我字後,石傑直接打斷我的的話說:“於小姐,如果你沒別的事情的話,那我先掛了,醫院這邊還有事。”
我好字還沒從唇間脫離出來,石傑便已經把電話掛斷了,我耳邊傳來忙碌的掛斷聲。
我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倒這個地步,我早該清楚黎落說話的異樣,可那時候我太急了,我完全沒有往這邊去深想,可易晉既然已經早就知道,他當時不提醒我,如果他提醒我後,我就不會派譚菀過去了,而譚菀也不會受傷,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正當我站在那裏一臉恍然的亂想時,之前出去的工作人員終於走了進來,她把我的身份證還給了我,對我說,我可以買票了,信息已經查實了。
對於她的話,我一點反應也沒有,從她手心內抽出那張卡,拿起沙發上的包出了休息室後,我幾乎是魂不附體的從機場大廳遊蕩了出去,站在馬路上時,便有一輛車緩緩停在了我麵前,陳溯從車上走了下來,把車門拉開後,站在我麵前對我說:“於小姐,您上車吧。”
我看了陳溯一眼,又看了一眼坐在車內的易晉。
他見我站在那望著他不動,他從發車上彎身下來,便走到我身邊,直接把推入了車內,緊接著他坐了進來,陳溯跟著上車後,我們的車便在晚上七點上了高速公路。
在這個過程中,易晉隻和我說了兩句話,第一句,他說:“不要問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本來就沒有結果。”
第二句話,他又說:“這一次就當是我欠譚菀的。”
這兩句話後,他便再也沒有開口對我說過一句話,我們的車子從y的高速公路出發後,出了城,趕到譚菀所在的醫院後,她人還沒有從搶救室出來,醫院此時都下班了,隻有搶救室內的光還亮著,長長的走廊裏,隻亮著一盞燈,石傑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裏。
當我和易晉朝他走近時,他回過身看向我們,我們走到他麵前後,他視線長久的落在我身上,易晉把我往後推了推,問石傑:“現在情況怎麼樣。”
對於易晉的問話,石傑笑著說:“勞煩易總大老遠親自來一趟,還真是費心思了,不過,我想,譚菀應該也不想勞煩易總您,您還是請回吧。”
從之前易晉和石傑相處來看,兩個人是非常熟悉了,至少說話沒有這麼生疏,很明顯,現在石傑對我和易晉都存在敵意。
當石傑這句話剛落音時,搶救室的門就在那一瞬間被人從裏麵打開了,護士和醫生推著譚菀從裏麵出來,我剛想過去,石傑忽然將我狠狠一推,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易晉從後麵一把抱住。
石傑指著我說:“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兄妹兩人在玩什麼花樣,但是我也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易小樊,譚菀為你掏心掏肺,最終卻當了你的替死鬼!”
他又看向易晉說:“我知道譚菀她從始至終沒有忘記過你,所以她才會心甘情願被你利用,你把你妹妹鎖在y市,卻讓譚菀去受這一切,易晉,我就想問你妹妹的命是命!難道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石傑聲音很大,安靜的走廊全都是回蕩著他質問與憤怒聲,而易晉沒有說話,他抱著我站在那裏麵對著石傑的話,沒有反駁一句。
就連推著譚菀的醫生和護士都被這邊的動靜,給吸引了過來,不過隻是短短一眼,他們便迅速把譚菀推去了ICU的方向。
石傑也沒有再停留,說完這些後,便拔腿朝那端跑了過去。
在石傑離開後,我也立馬跟了上去,可是譚菀被搜淩辱ICU後,我們便被醫生給擋在了外麵進去不了,我們隻能站在外麵等著,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鍾,石傑和醫生一起走出來後,我立馬走了個過去抓住其中一個醫生問譚菀的情況。
那醫生看了我們一眼後,才摘掉臉上的口罩說:“生命危險暫時是沒有了,可是眼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還有頭部也受到了重創,一切都等她醒過來再說。”
聽到醫生這話,我有些聽不懂再次問:“眼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是什麼意思?一切等她醒過來又是什麼意思?她什麼時候能醒?明天能不能醒?”
醫生被我一連串的話問得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說:“如果三十天之內她沒有醒的話,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就算醒了,會有一隻眼睛可能失明,頭骨和神經這一塊傷得太嚴重了,希望你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醫生說完這些後,便想走,我剛想攔住他繼續問情況,易晉把我一把扣住了我,醫生脫身後,便迅速離開了這裏。
那些護士陸陸續續走出來後,ICU的門便被關上了。
石傑見我和易晉的站在那不動,他冷冷的看著我們說:“滿意了?情況你們也基本清楚了,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哭著說:“石傑,對不起,都怪我,是我不該讓她過去幫我找黎落,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我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寧願躺在這裏的人是我。”
石傑說:“你現在來說對不起有什麼用?譚菀現在能夠醒來嗎?她所遭受的這一切就能夠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易小樊,如果譚菀真的醒不過來,或者有什麼不測,我會告訴你,你也別想給我過安心日子。”
我還想說什麼,易晉一把扣住了我,然後對石傑說:“你對她發火起不了任何作用,譚菀的事情,我隻能說,抱歉。”
對於易晉這句話,石傑隻是朝他冷笑了兩聲,便什麼都不再說,把我從麵前一推,便轉身要走,我還想追過去,易晉把我扣住說:“你追過去也沒有任何用處,現在隻能先等譚菀這邊的情況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