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晉替我盛了一碗湯說:“雖然話是如此,可我知道你剛才的話,是氣話。”
他說:“你之所以說剛才那些氣話,隻不過是不想求我而已。”
我說:“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我放下手上的筷子,起身就想走,於曼婷想要攔住我,易晉說:“沒關係,讓她去,等會再準備一些她愛吃的東西送上樓。”
於曼婷聽了易晉的話不敢再阻攔,我冷冷看了她一眼,她後退了一步,我從她麵前經過後,徑直上了樓。
到達晚上,易晉又再次走了上來,手上端著晚餐,我正坐在沙發上翻著雜誌,他看了我一會,陪著我坐了下來,看向我手上的娛樂雜誌問:“聽說你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很喜歡一個樂隊,那樂隊退圈很久,不過就在今年一月已經複出,正好後天有個巡演,我陪你去怎麼樣?”
易晉用的是商量口吻。
我說:“你不用工作嗎?”
他笑著說:“對於我來說,你更重要。”
我沒說話,隻是低頭看向雜誌上封麵上,有我喜歡的樂隊的照片,好多年過去了,他們每個人看上去都老了很多,再也不是當初那些意氣風發愛音樂如命的年輕人。
我以為他們退圈後,我再也不可能在這些雜誌封麵上看到他們,可沒想到,時隔這麼久,又再次見到。
時間仿佛還是昨日一般,趙曉文曾經也很喜歡他們。
當年我們兩個人為了去看他們的演唱會,我們背著所有人從n市坐火車去了p市,兩個人因為沒有搶到他們的票,在演唱會大廳在和所有沒有買到票的歌迷坐在地下等他們到半夜,就為了他們演唱會結束回家時,能夠看他們一眼。
那次特別瘋狂,我們從學校消失了兩天連夜,兩家都找瘋了,我被易晉抓回去後,便被他在家裏狠狠訓斥了一頓,還把我禁足了三天。
不過,我從不後悔那次的瘋狂,因為我和趙曉文如願以償的見到了他們。
隻是那次後,他們就在娛樂新聞上銷聲匿跡了,這次複出聽說是生活所迫。
易晉似乎也想起那次我和趙曉文逃課去看這個樂隊的演唱會的事情,他抱著我說:“那一次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就像兩個無家可歸的孤兒,全身上下全都鐵滿了他們演唱會的貼紙,臉上花花綠綠的,那時候我又氣又想笑,原本打算在找到你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次,可一見你那可憐樣,我什麼氣都消了,隻恨不得快帶你回家,把你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給洗掉,在心裏想,如今的學生怎麼這麼瘋狂。”
那時候的易晉已經工作好多年了,他當然不懂我們,學生時代除了玩還是玩,他把我抓回去後,我老說自己和他有代溝,無法跟他溝通,我們吵了好幾次,之後我都是幾天幾天都不理他。
我媽和我爸就特別著急,總是來給我做調解工作,說我不要生哥哥的氣,他隻是擔心我。
那時候我很任性,我媽說我這麼任性的原因,有一部分全部是因為易晉,因為他太遷就我了,什麼都隨我,才養成了我這樣的性格。
我沒想到易晉竟然也還記得,可是很多東西都回不到當初了,就算再去看他們的演唱會了又怎麼樣,一切都以時過境遷。
我說:“有點累了。”
易晉說:“先把東西吃了。”
我說:“沒有胃口。”
易晉將準備好的晚餐放在了我麵前,拿起我的手,遞了一雙筷子在我手心說:“多少吃點。”
我沒再說話,隻是用筷子應付性的吃了幾口。
之後我吃完上了床休息,易晉去了浴室,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易晉從浴室出來後,將我摟在了懷裏,我沒睜開眼,感覺鼻尖都是他身上沐浴過後的味道。
緊接著他關了燈,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房間內便是我們兩人平穩的呼吸聲,彼此交織在一起。
不知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我特別想我媽,沒來由的。
第二天易晉去公司後,我一個人坐在花園裏喂著池塘內的金魚,於曼婷站在我身後笑著問我要不要逛街。
我沒什麼朋友,一個人逛街沒有多少意思,我搖了搖頭。
於曼婷想了想又問:“那出門走走?”
我說:“在家裏挺好的。”
於曼婷見我如此說,也不好再繼續下去。
我在花園裏喂了半個小時魚,又回了房間,無聊的打開他電視看了幾眼,發現我沒有太好看的電視,我便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條就這樣過去了,到第三天的時候,易晉一早將手上的工作處理完,帶我去看那隻樂隊的演唱會。
因為是本市時間上完全來得及,演唱會還沒開始,我已經在外麵買了很多他們的燈牌。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依舊有很多人喜歡著他們,現場可謂是人山人海,我買了不少的燈牌後。
便給了一個給易晉,於曼婷有些尷尬了,因為易晉剛從公司出來,身上西裝革履的,無論是跟這裏的環境,還是年齡階段都太不相符合了,她在一旁小心翼翼問:“要不,我來拿。”
我說:“你也會有一個。”
於曼婷更尷尬了,她早就過了這個年紀。
易晉笑了笑,倒是無所謂,從我手上接過後,他說:“作為一個歌迷,之後呢,還需要我做什麼。”
我說:“尖叫!盡情尖叫!”
我開心大叫了出來後,轉身就朝演唱會的方向跑,那裏人太多了,瘋狂的歌迷們瘋狂的湧入,我往裏麵興奮的擠著。
易晉追了上來,一把將我扣在懷裏的,皺著眉頭說:“小心點。”
我根本不理他,隻是拽著他不斷往裏麵擠,等我們擠進去之後,當那支樂隊一出場後,所有人都瘋了,全都從椅子上起立尖叫了出來。
那一瞬間我感覺回到了以前,也是這樣的場景,也是萬人的尖叫聲。
音樂聲一響,我瘋了一樣聲嘶力竭的大叫出來。
易晉大約見我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在所有人的尖叫聲中,笑著凝視著我。
連於秘書都被這尖叫聲嚇到了,不斷捂著自己的耳朵。
我太開心了,站在我們身邊的人比我們更加瘋狂,我覺得身邊兩個人太不給力了,我隻能拽著於曼婷亂蹦,一邊蹦孩子還一邊扒拉住她捂住耳朵的手說:“尖叫啊!叫啊!”
於曼婷哪裏肯,這尖叫聲差點把她心髒病都嚇了出來,她一直在搖頭向我示意說不行。
我哪裏管她,為了不輸自己的氣勢,拉著她對著台上不管不顧亂叫。
於曼婷大約是被我的氣氛所感染了,本來還有些放不開,做事情永遠一板一眼的她,徹底跟著我大叫了出來。
隻有易晉坐在那裏,笑看向我們,時不時提醒我腳下,別太瘋狂了,踩空。
我哪裏管得了他的話,隻是盡情發泄著。
看到中半場,我們這邊來了一位演唱會的工作人員,他走到我們這邊後,便詢問易晉是否要換個位置。
估計是易晉和這裏的娛樂公司老板有過合作。
他這次就是單純陪我來看的,所以買的位置並不是最近的,也沒有跟任何人說,沒想到這次偷偷來看,竟然還是被發現了,易晉不想掃了我的興,對那特地趕過來的工作人說了一句不用了,便把他打發走了。
演唱會一直到晚上十二點,這才結束,所有咆哮聲終於隨著結束的歌聲而停下,台上的人陸陸續續下台後,底下的歌迷也一個一個散場,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想走。
隻是有些如夢初醒一般坐在那裏,直到易晉提醒了我一句:“走了。”
我才反應過來,他牽著我從場內離開,離開的時候於曼婷往我頭上扣了一頂帽子。
我們才走到大廳外,之前的工作人員又走了過來,他似乎一直在那等著我們。
他到達我們麵前後,便對易晉說:“易總,我們老板說,想請您一起吃個飯。”
易晉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征詢我的意見,反正我也給不困,便點了點頭。
易晉扣住我的手,對工作人說:“走吧。”
那工作人員便立馬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們便隨著那工作人員離開了,等到達附近江邊的一處餐廳後,那娛樂公司地老板立馬迎了出來,我這才發現這支樂隊的所有人都在這裏。
我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估計這個娛樂公司的老板是想和易晉談生意上的問題,利用這支樂隊來討我關心。
那娛樂公司地老板熱情的招呼著我,還安排我坐在主唱的身邊,易晉坐在我對麵笑著看向我,對娛樂公司的老板說:“程總,倒是多謝您的用心了。”
那娛樂公司地老板笑著說:“這哪裏用得著易總說多謝,是您給我麵子,我隻是沒料到,您居然百忙之中也會抽空來這裏聽演唱會,實在是我的榮幸。”
易晉笑著說:“我妹妹喜歡,所以陪她一道過來。”
娛樂公司的老板立馬喊了主唱的名字,讓他給我倒酒。
其實我隻是單純的喜歡這個樂隊,並不是因為喜歡他們的人,所以當樂隊的主唱按照老板的吩咐給我倒酒的時候,我沒有一點開心,反而有些反感。
因為這和我對這個樂隊的印象相差甚遠,就好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瞬間被拉入了凡塵,變成了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