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麼,總好過在這裏等死。歐陽鴻慚思罷,當機立斷走了過去,蛇蠍毒蟲們很識相地為他騰出地方。
泥土被雨水泡得稀鬆,歐陽鴻慚用樹枝很快在井底壁根刨出一個坑,果然地下的井壁這一處磚與磚的接縫露出了縫隙。他晃了晃井磚,一整塊磚被他卸了下來,露出一個黑幽幽的***,那邊真的是空的。一塊、兩塊……五塊磚被卸了下來,一個圓圓的***呈在他麵前。
歐陽鴻慚的心狂跳起來。這不是自然形成的,這是有人從這裏逃脫後留下的***,也就是說,從這裏一定可以出去。
洞很窄小且很黑,前方隱隱有流水之聲,果然是有暗河。爬了約有幾十步的模樣,前方似乎豁然開朗,黑暗裏聞得一條暗流在身下嘩嘩流過。火折子在井底用完了,在這裏這能摸黑了,好在現在毒蟲傷不了他,膽子也就大了不少。歐陽鴻慚用手試了試,有風穿過指隙。又用一小塊石頭投入水中,水貌似也不深。但願這是條活路!歐陽鴻慚暗想。
暗河中的水陰寒刺骨,一下水,歐陽鴻慚不由自主打了個激淋,向著水流和風的方向,歐陽鴻慚摸黑行進,先時還能直腰行賺走了一段後,感覺越來越窄,最後貓著腰也費力了,這時耳邊忽然聽到一種隆隆的聲音從遠而近,越來越近了,最後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轟然而過,是車軲轤和馬蹄聲。歐陽鴻慚發誓自己絕沒有聽錯。
這地下怎麼會有車馬之聲?難道是快要到外麵了?這樣一想,歐陽鴻慚又振奮起來。
彎了腰也無法行進了,就是爬也要爬出去!地下河道窄得真的隻能蛇行了,到最後簡直到了須要縮肩側身的地步,歐陽鴻慚漸漸覺得體力不支了,胸口悶脹得發痛,在他快要絕望之時——
亮光!前方終於有了亮光,他甚至能看到隱隱的綠意。
再拚一次!強烈的求生支持他用力向前掙去……背上一陣撕裂的痛疼,傷口又裂開了。
手終於摳住了可以借力的石頭。
“啊——!”他低吼一聲,清新潮濕的空氣一下子充滿胸腔,伴隨著一陣鬆脫的,他成功了——!
然而,也拚盡了全部氣力,隨著他身體掙出狹窄的***,一股強大的水流也洶湧而至,歐陽鴻慚被卷入激流,毫無招架之力。
恍惚中,眼前一亮,他知道自己已被衝出洞外,然而無論眼前是怎樣的情境,他是真的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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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若!你確定沒有走錯嗎?這穀中連路都沒有,會有密道的入口?”
“爹爹的圖上畫的是這裏沒錯,我們不能走大門進去,更不能入安禪寺那個密道,那兩處都在他們重守監控之下,隻有這個無人穀能進去了。”
“當心!”阿遷一把扯開蘭若,“咚!”一條菜花大蟒從一棵大樹上掉入草叢“嗖!”地遊走了。
蘭若驚得心怦怦直跳,從他二人入穀始,不但沒見著一個人,連野獸也蹤跡全無。狹長的深穀中白霧茫茫,各種樹木長得遮天蔽日,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多是她所未見過的。這裏經年水霧不散,植物在這裏盡情地舒展自己的生命力,這穀中生長著一種奇美也奇毒的食肉花,她在爹爹的百毒譜中見過故而認得。也許正是有這種可怕的植物,這片山穀才沒有人蹤獸跡,才得以如此隱密。昨日下了一天***的大雨,穀底的溪流激浪奔湧,嘩嘩的聲音震耳欲聾。
“咱們從這穀底的山溪逆流而上尋之,尋著這溪流的源頭就到了!”蘭若道。
阿遷小心地避開食人花。雖然蘭若是照著爹爹書上的方法將兩人身上塗滿一種刺鼻的植物的樹汁,但食人花還是碰都不能碰的,因為這種花會對碰觸它的活物***毒液,這種毒液沾上一滴就能燒穿皮膚。他們親眼見到一隻樹蟾被那毒汁擊中,慢慢化成一灘水滲入花根的泥土中。
真是個可怕的地方,連花花草草都是***的,真不知娘怎麼能在這種地方生存下來,蘭若腹誹地想。
“蘭若,這山上這麼多股水流彙到一處,到底哪一個才是源頭?”阿遷問。
果然兩邊山上無數細白的水流交織在一起。
“是啊,這可真難辦了……”蘭若為難道。
阿遷忽發現身旁的蘭若舉動有異,她怔怔地瞪視著前方某處,一動不動。